探索戲劇本質

——談《安妮特》

《安妮特》一開始，旁白叫大家坐好，認真留心看戲；幕一拉，電影正式開始。這序幕，實際讓大家明白，這是一個虛構戲劇世界。

序幕讓人想起法國導演里奧卡拉斯九年前的舊作《巴黎聖騎士》，以舊電影畫面作始，繼而描寫主角在現實生活中扮演不同角色，虛虛實實。本片對此作出呼應，男主角阿當戴華是棟篤笑演員，女友瑪莉安歌迪雅是歌劇演員，一開始兩人分別在台上表演，男的以自己生活開玩笑，女的唱出悲劇愛情，皆是在戲劇世界裡道出真實生活，同樣虛實難分。

後來阿當事業下沉，瑪莉安不斷攀升。這不是同題材《星海浮沉錄》、《星夢情探》的故事嗎？更像歌舞片《聲星夢裏人》移植；本片也是歌舞片，由頭唱到尾，但沒有舞蹈。卡拉斯企圖挑戰荷里活歌舞片，後段還有類似《紅樓金粉》的藝人謀殺，通通內含銀幕情懷。

卡拉斯曾被譽為法國電影奇才，《壞孩子》、《新橋之戀》銳氣十足，《巴黎聖騎士》是超級奇片，今次依然不按常規，雖是歌舞片，但不典型，越後越黑色荒誕，男殺了女，並在月夜巨浪襯托下，很有天地人互通的世界。後段，兩人誕下女兒，女兒一直用木偶扮演，並遺傳母親的聲線，更似超現實童話；父親利用女兒巡迴表演，引致父女情仇；還有復仇女魔，更黑色、更瘋狂、更怪奇。

全片是真實？是夢幻？還是戲劇？人生如戲，戲源於人生，影片講的就是這個道理。本片實際與《巴黎聖騎士》一脈相承，但添加傳說色彩，圓月、巨浪、孤島、蘋果、木偶、鏡像等符碼，甚至阿當穿着囚衣上的掉轉英文，一一映照出是夢是真的模糊世界；片中多次出現的隧道場景，更有穿越兩個世界的寓意。導演探索戲劇本質，注入七情六慾奇幻風，繪畫出這偏鋒歌舞片，格局奇特，具實驗性。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