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 偽善 三幕劇

——談《春宮野史大批鬥》

榮獲柏林影展金熊大獎的羅馬尼亞電影《春宮野史大批鬥》，不拘一格，挑戰道德界線，卻不失狠勁冷諷。一開始的超勁性愛戲，火辣徹底，冷不勝防突然出現“審查畫面”，掩蓋原本的打真軍片段。這一招，既然畫面必被不同國家的刪剪遮蓋，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自我審查”，率先呼叫出“道德審判”的主題，抵死奇怪。

教師私密性愛片段不慎外洩，社會譁然，學校準備召開審判大會。影片並非傳統劇情片，打破典型的起承轉合，分為三幕劇。第一幕是教師在影片外洩後，在街上的行行走走，看似無聊，實際素描出羅馬尼亞的社會狀況，工程滿地、交通亂象、吵架鬥嘴、低級表演等，鏡頭全是橫移，記錄色彩濃烈，交織出雜亂冷漠的民風，最後是一個東正教外觀的教堂，用意明顯。

第二幕採取拼貼模式，東拼西湊不同的簡單畫面，涉及羅馬尼亞歷史、革命、宗教到種族等，畫面之間沒有連貫性，卻勾勒出羅馬尼亞的歷史變遷。第三幕是大批鬥，教師以一敵眾，面對眾家長的聲討：從簡單的道德層面，輻射至私隱、色情、社會、宗教、文學、家庭、教育等層面，引經據典，無所不用其極。這是全片戲肉，呈現出輿論審判的偏頗虛偽。一個女教師的私人生活，沒有觸犯法例，為何受到公審？公審的理據是否有理？片中究竟誰忠誰奸？皆具啟發意義。看看片中戴口罩的編排，主角教師戴的是傳統醫科口罩，眾家長的全是花樣不同，真面目與被遮掩的喻意，別出心裁。

全片頗有北歐電影的冷嘲味，嘲諷衛道之士以高道德標準批判，實際角度偏激，偽善自私，體裁別具心思。首幕是現實記錄；次幕是歷史佐證，辨證第三幕的人民虛偽性，觸及廣闊層面，但批判深度較淺；壓軸的三個結局，進一步展現家長的惡性，教師忍無可忍，好玩有趣。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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