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簡潔有力

——談《兩小無懼》

比利時戴丹兄弟的作品，始終沒有讓人失望。新作《兩小無懼》繼續以平實鏡頭拍攝兩“姐弟”從非洲走到比利時後的生活遭遇，過程悲哀入骨。

很喜歡戴丹兄弟的視覺語言，運鏡不賣弄不炫耀，多以平常人的水平角度，就如旁人站在現場看主角的不快遭遇，別具客觀審視的效果。本片兩主角皆非裔黑人，在偷渡到比利時期間互相認識，從此相依為命。“弟弟”獲得身份證，“姐姐”只得臨時逗留，兩人為寄錢回家，被逼販毒賺錢。

鏡頭一直緊貼兩主角，被“蛇頭”追債、販毒、寄錢、被移民局盤問，過程不搞起伏戲劇性，毒販的大奸大惡脫離傳統模樣，一切還原真實狀態。戴丹兄弟的鏡頭看似簡單，卻有簡潔力量；兩人每次販毒完皆討麵包吃，一兩個鏡頭可見其飢餓程度。販毒過程的幾個畫面，引人入勝又能高度敘事，連性交易的額外收入，也靠兩句對白及聲響來呈現，心領神會。

戴丹兄弟年逾七十，技巧爐火純青，簡單鏡頭已具敘事能力，效果流暢清晰。運毒戲、槍殺戲等都處理得不慍不火，在平實中展現戲劇性。然而兩兄弟火氣不滅，今次洞察社會黑暗面，透過兩個移民為錢賣命，勤勞辛酸後，最終敵不過罪犯，命運的難控更添無奈。

後段的秘密種植場，將移民與犯罪扯在一起，逃得過法律卻避不過罪惡，構成移民悲歌。但影片悲中有情，兩主角心靈互相緊扣，為見對方不惜夜闖毒場，可惜導致死亡殺機。最動人是用畫作安慰對方心靈，寫出兩顆絕望的心之間的互相倚靠，燃起珍惜的人間有情。

戴丹兄弟一直大受國際影展讚賞，每一齣作品皆不重複，皆聚焦於社會現實，用鏡頭捕捉被社會遺忘、離棄的人物，具有社會關懷的意義。本片刻劃社會動盪下的漂泊人生，離鄉別井後企圖展開新生活，卻被罪惡吞噬，交織出“何處安心”的主題，很有控訴力量。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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