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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9月27日
第B12版:新園地
澳門虛擬圖書館

(山谷小島通信舍)“我頭痛,像是一顆尖牙齒,長在頭裡。”

“我頭痛,像是一顆尖牙齒,長在頭裡。”

語言阻礙了人真正的感情嗎?

因為語言的匱乏,他的童年常置身於各種不安之中,後來他說當時的自己,就好像進到了一個四周都是牆壁的房間裡。他問時間的起點與終點,星球與黑洞,擔心恆星會死亡,黑洞會來到,人世即將被吞噬。但是……他沒有語言。沒有語言,一切就無從問起。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只知道他說“我怕”,卻無從分析。

這輩子我在做的工作,都和語言文字有密切的關係。欣賞世間最美麗的語言,藉此也看到時空浩瀚,甚至將它分類與販售:“那是小說、是詩”,“故事一本一百澳門元,評論一篇兩千到八千新台幣”、“歡迎聽故事”、“拜託讀者們,請以購買代替領養”。直至成年,鬻字的人,分析出了自己的“怕”沒有?

我們用文字製造牆、打破牆。在滿地碎磚裡,挖掘、找尋人真正的樣貌。記得電影《中央車站》有個在火車站代客寫信的老婦,她呀,從來沒把信寄出去呢,好壞。在文字工作之中,該怎麼確定自己眼前的是真心或虛情假意呢。

有了字,我一樣像是被關在都是牆壁的房間裡。像他一樣,想着更加遙遠的事情。有時候,在這裡看到了一點星星,宛如就能觸摸到遠方的模樣(但是有個小孩跟我說:“星星太遠,所以我們看不到它的窗。”人看到文字有光,而那始終是星星的表象)。

那些從小孩口中吐出來的東西,就好像外星人的語言,它們從來不宥於各種規範,地球呀、社會呀什麼的,並不是他們的世界。當他知道了宇宙,並不滿足於宇宙:“宇宙的下面是什麼?一個更大的宇宙?”地球上的生活真艱難,另一個小孩被蚊子咬個半死,氣得大叫:“我想拿走那些蚊子的拐杖!”

作為地球語言文字界的老屁股,我努力地向着些外星人學習着。

川井深一

2020-09-27 川井深一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72291.html 1 (山谷小島通信舍)“我頭痛,像是一顆尖牙齒,長在頭裡。”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