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鄭克魯教授
著名翻譯家和作家、外國文學史學家和教育家的鄭克魯教授,於九月二十日在上海離世,享年八十二歲。
鄭克魯先生畢業於北京大學法語專業,後考上中國社科院外文所研究生,師從作家、翻譯家李健吾先生。鄭先生艱難而踏實的走入了法語殿堂。有人問他為什麼會喜歡法國小說,他總會轉述恩格斯幽默的話語:“在德國小說中是青年得到了少女,在法國小說中是丈夫得到了綠帽子。”德國小說、英國小說太死板,沒有法國小說好玩,大家當然更愛看法國小說。
鄭先生在翻譯生涯中,常以著名翻譯家傅雷為楷模。傅先生提出遵循先譯從句後譯主句的原則,解決了關係從句的翻譯問題,這對鄭先生的翻譯工作頗有指導意義,使得他的譯著達到“信”、“達”、“雅”的境界。“信”即譯者要將作家的觀點確切而充分的表達出來,遵循“直譯為主,意譯為輔”的原則,能不意譯盡量不意譯;“達”即通達、流暢;“雅”即優美、有文采。這也是他翻譯工作追求的三重境界,這種追求使他成為一個嚴肅的翻譯家。
一九九五年,鄭克魯教授任上海師大中文系主任,我任中文系工會主席兼公共關係教研室主任,需列席每周二的系行政會議。會議討論最多的是教學工作、人才培養,改善教職工待遇,教師職稱評定,教師國內外進修講學以及如何創收等事項。鄭先生主持會議,一般不先表態,廣泛聽取與會者的意見再作最後決定,每次會議都有詳細記錄,會後請與會者簽名,以便備案。當時與會者中,我年紀最輕,且是列席者,以聽為主,但鄭先生並不這樣認為。他說:你是教職工代表,要代表教職工利益發表意見,不應當只做陪客,也不應拘謹。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每當有重大事項決定前,他總會主動要我發言表態。事後,他也會對我講:“你在教師中有很多人脈,應協助系主任做些工作。”我遵照他的意見做了不少工作,系裡上下級關係和諧,擰成一股繩搞好教學工作。比如每周五下午的業務學習出勤率得到了提高,改變了過去那種學習會上發發牢騷,罵罵領導,傳傳小道消息的不良風氣。教師們爭相提高教學質量,撰寫優秀論文,系領導公平公正公開開展職稱評定,關心教師身體健康,主動解決教師家庭困難等。正能量蔚然成風,也迎來了中文系教學的春天。
同年六月,在一次行政會議後,鄭先生讓我留下談話。他十分慎重地告訴我:“澳門是我的老家,再過四年多就回歸祖國了,那兒需要一批教師去支教,你對中學語文教學有一定的經驗,我考慮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可以為澳門基礎教育發揮自己的作用。”三個月後,我來到濠江中學任教。臨別,鄭先生又要求我每學期寫一個在澳門的工作報告,便於溝通了解在澳門的教學情況。(二之一)
高榮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