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記憶

去年這個時候，和朋友正在韓國度過一個快樂又輕盈的秋天。

首爾的銀杏幾乎全都成熟了，是晚秋的季節，寬敞明亮的馬路上顯得些許冷清。風乍起，樹上金燦燦的葉子就會像無數把小羽扇般搖曳着，讓人心情也隨着熱鬧晴朗起來。城市裡隨處可見的秋色，與我們北疆大漠裡的胡楊林、南京明孝陵景區裡的銀杏道都不一樣，後兩者的秋色更壯觀、遼闊，但首爾的秋天，與生活融合了，美得更親近、平靜。

關於首爾秋天的記憶是，每天穿上好看的衣服，吹着舒服的涼風在路上閒逛，找ins上很火的咖啡館，每一家都不負所望，韓國人大概是亞洲人裡最喜歡喝咖啡的了。周圍是打扮時髦的年輕人，我們無所事事地喝着咖啡，討論着奉俊昊的《上流寄生族》，也不總是晴朗的天氣，但即便是陰天也沒有霾，窗邊就是銀杏或者楓樹。

以前的秋天，都會想着到別的地方玩，去新疆看胡楊林，去日本看紅楓，去韓國看銀杏，去蓮花島吃正宗的陽澄湖大閘蟹，去南京吃剛烤好的栗子……因為都算離得近，常常是心血來潮就訂機票出發了。

今年，許多計劃不得不擱置。十一月初從西寧回澳之前，特意轉去上海玩了幾天回來後，浦東新區就爆發疫情，且勿談行程碼在日常生活帶來的各種麻煩，僅僅是因為心裡不安穩，我就跑去做了兩次核酸。結果再過十天一看新聞，浦東區又出現了新疫情，趕緊打開日曆掐指一數：幸好！幸好！早已過了十四天。

毋庸置疑的是，與以往相比較，現在的旅行成本更加實惠低廉。但即使是選擇世界各國裡風險最低的中國內地城市，也是無法避免這種此起彼落的歷險情況的。少點往外跑必定是最安全的，但又會想：等我們終於回復到正常生活時，希望對這被無限拉長的一年、對這個秋天擁有怎樣的記憶呢？

葛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