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明與明代

古人有種狹隘的思想。孔子不是說過“學而優則士”的麼？當官能光宗耀祖，這是一種展示孝道的行為；《

孝經》中有“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的說法，當官就是最能“揚名聲，顯父母”的行徑。

至於“漏夜趕科場”的，也不見得都能擠進去。我們看看兩個擠不進去的代表，他們早已是聞名天下的詩人才子了，但彷彿，非得把一身“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不可，硬要一頭栽進官場，結果都失意而回。

時代早一點的那個叫孟浩然。就是那個盼了面試許多年，卻在見天子時吟了不該吟的兩句“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的、被趕出長安的詩人。孟浩然不甘心只做一個詩人，於是找有權勢的人引薦，在給丞相張九齡的詩中有“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之句，意思就是：我就差那麼一個機會，你就給引薦一下吧，這是“聖明”的年代啊！結果他考砸了，傷心地回鄉“白首臥松雲”，最後鬱鬱而終。

另一個是風流倜儻的柳永。別看他瀟瀟灑灑，他也嚮往官場的繁華，可惜考試寫文章不合考官“眼緣”，擠不進官場。還好，柳大才子真有灑脫的氣概，他說“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意思就是：我考不上，是你們有眼無珠，在“明代”還會把我這種人才摒諸門外，算了，我自個找樂子去了，我在詩詞界的地位，早就和卿相一樣了。這段文字後來給皇帝看了，命他“且填詞去”，以後不要再來考了。

孟柳二人皆以為身處“聖明”與“明代”，是邦有道的年代，都想擠進官場去，但有不識貨的天子在位，還真算是“聖明”與“明代”嗎？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