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才是荒謬世界裡的笑話

意外獲得一筆巨款，生活是否就能從此變得稱心如意？詼諧幽默的馬克 · 吐溫出身貧寒，一生從事過許多行業，無論是印刷學徒，還是輪船領航員，是礦工，還是記者，直到最後成為作家。脫離了窮困後，馬克 · 吐溫開設了屬於自己的印刷廠及出版社，直到後來身負巨債，仍在堅持。要是默認了金錢是資本世界唯一的魔法，為何富有的人們仍在追求奇蹟？那些要在死後才能兌換成金錢的才華與夢想，對打算裝死的藝術家來說是個笑話，亦不全是個笑話。

“那鳥兒唱着歌，卻無人聽見也無人理會，過了一會，陣陣飢渴襲上鳥兒，牠的歌聲便漸漸悲戚、虛弱，最終停下——鳥兒死了。小孩這時來了，心裡深受懊悔折磨；接着，在苦澀的淚水和悲嘆中，他找來同伴，在精緻浮誇的葬儀和最盛重的悲傷下埋葬了鳥兒。”

事情蓋棺後，總有心虛的人急着去搬弄是非，企圖掩飾自身犯下的過錯，傻傻的，還以為只要把責任推卸給別人，就能繼續擔當偉大角色，本想顛倒黑白，反而越描越黑，最後淪為笑話。那些自欺的人多麼可笑，就跟視若無睹的我們一樣虛偽，〈失竊的白象〉倒下了，而我們只關心如何瓜分那〈三萬元遺產〉，無人再去打聽〈他是否尚在人間？〉。

“我永遠失去了可憐的哈斯桑。炮彈球讓牠受了致命傷，牠在霧裡爬到了那險惡的地方，就在那裡，牠被敵人包圍，又持續處於被人追獵的危機中，在飢餓和痛苦下日漸消瘦，直到死亡給牠安息。”

平日所受到的委屈與不公太多，投訴無門時，只好拿荒誕故事裡的角色來出一口氣。要進行法式大決鬥的人貪生怕死，反覆修改規則只為避免受傷，經常把掛在嘴邊的信念吐掉，忘記自己到底是為了甚麼而戰；純樸善良的候選人被無情抹黑，天生好運的笨蛋卻成了人民英雄；替班的農業報編輯，偶遇記者的受訪人；政治人物，公務員，甚至是普普通通的一位火車乘客統統都在胡扯……一個個懸念不斷被拋出，故事情節一再反轉。

“但那些可憐人啊，他們完全不知道，不是只有小孩子才會先把詩人餓死，然後才在葬禮和紀念碑上花掉足以讓詩人輕鬆舒適地活下來的錢。”

那些看似荒謬的鬼話，細想過後又並非毫無現實基礎，假如你也曾受困於過度繁瑣的行政程序，曾被名義上的血親欺騙或誣衊，大概你也懂得，藏在黑色幽默裡的那片避風港，只是人們開懷大笑後的眼淚。你的認真，才是這荒謬世界裡最大的笑話，所以繼續笑着活下去吧，這樣才不辜負過去的種種堅持。

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