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雷拉與法雅

二○二一年澳門國際音樂節，又因瘟疫而告吹；讓我們，就在回憶中度過無可奈何的時光吧！

澳門綜藝二館，過去時興用之於國際音樂節的音樂會，如今則事過境遷了。不過，在我的心目中，有些音樂會價值恆久，其中就有一九九六年第十屆“伊比利亞半島及意大利歌曲”音樂會。那是我第一次欣賞葡萄牙女高音埃爾維拉·費雷拉的歌唱；也是我第一次現場欣賞西班牙作曲家曼努埃爾 · 德 · 法雅的《西班牙民謠七首》。

費雷拉有着俊俏端莊的臉龐，恬淡純撲的台風。她演繹《西班牙民謠七首》的《摩爾式的布》、《木爾西尼民間舞曲》、《阿斯圖里亞斯》、《霍達》、《搖籃曲》、《歌曲》、《極端》的情感底色是統一的，但或歡樂粗獷、或悲悒傷感、或含蓄深沉、或戲謔幽默，卻各各表現俱足。我十分感謝費雷拉給見聞偏隘的我一個真實自然的《西班牙民謠七首》，此前，我只現場欣賞過被改編為小提琴獨奏的《西班牙民謠七首》；我也十分感謝為費雷拉伴奏的安東尼奧 · 托斯加諾，因為，法雅寫的鋼琴伴奏極富結他的奇特技巧，常人覺得彈好不容易。但那天晚上，正是費雷拉和托斯加諾，相得益彰地為聽眾刻劃了一幅幅西班牙的民族風情畫。我之所以印象至今深刻，還因為音樂會以紀念法雅逝世五十周年為號召，費雷拉所唱《西班牙民謠七首》，正為壓軸之重頭戲。

其實，在“伊比利亞半島及意大利歌曲”之前，我在另一場音樂會上，聆聽費雷拉在海頓《C大調聖塞西利亞彌撒曲》中唱着女高音。她所吟哦的《主，天主，天上的君主》、《我信唯一的天主》等，卻是另外一種修行，另外一種境界。

歲月蹉跎，我似乎已有近四分之一個世紀，沒有見到費雷拉出現在國際音樂節的舞台上了。然而，僅僅《西班牙民謠七首》，便足以使我永遠記住她的名字。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