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斯諾亞爾斯克

我所欽敬的世界男中音歌唱家霍洛斯托夫斯基，躺在莫斯科新聖女公墓，已經過了四個年頭了。但你知道嗎？根據霍氏遺囑，他的另一盒骨灰，卻埋在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克市在哪？在俄羅斯西伯利亞東部，西伯利亞大鐵路和葉尼塞河交匯處。

二○一五年六月，霍氏被診斷患了腦腫瘤。在嚴重危及生命的惡疾面前，霍氏言之：“演唱是我的生命，我要繼續給全世界人們帶去歡樂！”“言必行，行必果！”二○一七年五月七日，霍氏出乎意料地出現在大都會歌劇院落戶林肯中心五十周年慶典上，並為抑制不住內心激動的聽眾，演唱威爾弟歌劇《弄臣》中的《你們這些狗強盜》；同年六月廿三日，在奧地利格拉芬奈格，霍氏與奧地利交響樂團，還有他的同胞、女高音加里芙琳娜，舉行了令聽眾熱淚盈眶的音樂會。據說，那是霍氏人生中的最後一場音樂會，不足五個月之後，霍氏在無數人的痛惜中不幸辭世。

霍氏早已定居英國倫敦，但心心念念他的祖國俄羅斯，尤其家鄉克市。霍氏早年就讀於克市的藝術學校；他首次演唱威爾弟的《弄臣》，就是在克市歌劇院。二○一七年六月二日，克市邀請霍氏出席音樂會。霍氏情不自禁地說：“這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應該回來！因為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的一切都與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有關……”他右手纏着繃帶，步履蹣跚地步上舞台，滿懷深情地唱着俄羅斯民歌《黑眉毛》。

長眠着夏里亞賓、奧伊斯特拉赫、蕭斯塔科維奇……的莫斯科新聖女公墓，我瞻仰過，但那是霍氏進入之前。盼望疫情消散，我有機會再度踏足，為霍氏鞠躬再三；不敢想像還能有機會到距離莫斯科四千公里上下的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禮拜霍洛斯托夫斯基，果如是，那真乃上天之賜！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