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見故人

網上朋友圈看到一張廳堂書畫照片，中堂畫作是鄭乃珖先生《雄鷹圖》，兩側是潘主蘭先生一對甲骨文對聯：“先生去後為長句，海內於今有故人。”令我頓時生出如見故人的一番激動和感慨。

朋友介紹說，這是他參觀福州三坊七巷美術館時看到的佳作，說是那裡的鎮館珍品呢。兩位福建書畫巨擘的作品同牆展示，實屬難得。

鄭乃珖先生在西北待過很長時間，晚歲歸返福州。他能工擅寫，其山水、人物、花卉、翎毛、走獸、青銅器皿、蔬果時鮮無所不精。這幅《雄鷹圖》中的雄鷹則是大氣磅礴，目光深邃，有欲上九天攬月之勢，既有北地的粗獷，又有南方的激情。潘老的甲骨文對聯句子出自清代詩人黃景仁（仲則）的《月下登太白樓和思復壁間見懷韻》詩。老人家一生治學廣泛，具有深厚的傳統文化功底，於古詩文、經學、語言文字學、古籍版本學、金石學、詩書畫印等無所不通，是典型的傳統文化精英。人們多喜歡潘老的甲骨文作品。二○○一年他與啟功先生同獲中國書法藝術最高獎——中國書法蘭亭 · 終身成就獎。

兩位老人我都有幸晤面，或受人所託捎帶禮品，或隨友好登門拜訪。每次見面，他們都是早早就在門口等候，言談親切和藹，絕無丁點盛氣凌人的表現。第二次在研雲山館見鄭老時，他是大病方癒，還津津有味地詳細介紹他準備義賣的作品，令人動容。而我第二次拜訪潘老時，老人家竟然問我怎麼不向他索要作品，順手就從桌面拿了一副寫好的甲骨文對聯，客客氣氣地署了名送給我，令我受寵若驚。

宅家抗疫，觀書讀畫，是一種精神享受，而能有此奇遇，也是一種福份。兩位老先生德藝雙馨，他們的音容笑貌長留我的心間。

石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