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與澳門
廖平子的《淹留》雜誌與蔡元培。
廖平子,“詩歌為抗戰工具”,讓後人銘記。
廖平子,又蘋庵,原名仕肩,廣東順德人。早年受社會進步思想的影響,思想日漸傾向革命。一九○二年被聘為香港《中國日報》副刊主筆,宣傳革命。一九○五年加入同盟會,一九○七年冬赴日本留學,曾與盧信等人在東京創辦《大江日報》。一九○九年回國,常為香港《中國時報》和廣州《平民日報》撰文。一九一一年武昌起義後,被聘為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稽勳局審議員。二次革命失敗後,棄職回鄉。一九三○年,被聘為國民黨中央黨史史料編纂委員會編纂,一九三二年,因與該會主持人關係不和而返粵在家鄉歸隱,暇時專心繪畫,深得宋元名家畫意。一九三八年曾組織民團抵抗日軍攻佔廣州。失敗後避居澳門,創辦《淹留》半月刊。日軍發動太平洋戰爭後,澳門受戰事波及,廖平子遂返回廣東。期間,曾與周之貞等冒險進入順德敵佔區,盡力組織搶救難童約四百餘人脫離淪陷區。翌年,攜家眷遷至廣東戰時省會韶關,自辦發行抗戰詩史半月刊《予心》,期刊的文辭寫作及裝訂發行等事務均由他自己獨力操辦。是時他生活十分清貧,自謂是“以吞口水養命”,僅靠友人認購《予心》詩刊的饋贈補貼家用,但仍婉辭當局的救濟,並欲以歷年創作的詩畫作義賣捐滑翔機一架支持抗戰。一九四二年遷居廣東曲江,又曾創刊《予心》。一九四三年四月病故。
一九三九年,廖平子在澳門期間的生活十分困難,但他毫無退縮之意,自辦一種半月刊的詩畫雜誌,以宣傳抗日。雜誌取名《淹留》,是借屈原《離騷》中的:“時繽紛其變易兮,又何可以淹留”。他在《淹留·發起辭》中說:《淹留》者何?志無成也,讀書無成,抗戰亦無成也。然則將若之何?吾將以一筆墨為原料,以詩歌為工作(具),身上百千萬億毛孔,一一放出無限光芒。以與敵作殊死戰,內則加筆伐於魑魅魍魎,表同情於志士仁人。於是,國魂指日以複,國難指日以蘇,個人人格亦永不會損失,以存天地正氣。”他說:“文人之有詩歌,文人之結晶也。然詩歌云者,豈特吟風弄月,欣奇賞勝,往復酬酢而已。必將察禍福之本原,挺然而作國家民族之保障。故夫武人之劍鋒,不能為國家民族效力,武人之羞也;文人之筆鋒,不能為國家民族捍衛,抑亦文人之恥也”。《淹留》出至四十期,便改名《天風》,又出至十四期而停止。他後來在《〈予心〉自序》說:“草《淹留》四十期,《天風》十四期,皆以詩歌為抗戰工具。槍放下,筆可操也。”表示他雖不能再率領敢死隊進行抗日,但運用筆桿子,也是可以進行抗日救國宣傳的。 《淹留》與《天風》的出版,在世界報刊史上可謂空前絕後的。一是整份雜誌沒有一個字是印刷的,全部是清一色的手寫本,從編輯、手寫到裝訂、發行郵寄,均出一人之手。(順德人物:廖平子,http://ren.bytravel.cn/history/6/liaopingzi.html)。冼玉清曾經稱革命先輩廖蘋庵,卓勞偏人,性負孤介,貧老無依,澳門出生的李鏡堯迎居仲元中學,事以帥禮,死殯於湘軍場,安其妻子(冼玉清:紀烈士梁鏡堯事》及《梁鏡堯烈士挽詩》——坪石先師文叢,40)。
蔡元培讚賞廖平子以詩抗日的鬥志。一九三九年二月十五日,黃尊生寫信給蔡元培,介紹廖平子:”廖平子,字蘋庵,順德人。早歲贊助興中會、同盟會事業有功。辛亥後不仕。日寇南侵,召鄉團,憑□禦之,援絕,乃赴澳門,創詩學半月刊,名曰《淹留》,所有著作、編輯、繕寫、裝訂、發行等事,皆一手經理,每期出三十冊,云云。並以本月十六日所發行之第一期見贈,徵求題詠”。三月十五日,得黃尊生函,言前函及國幣十元已收到,並轉廖蘋庵,並屬為蘋庵書“自怡室”橫額。
於三月二十日,蔡元培為《淹留》題詩:
“題《淹留》三絕”
用則能行舍則藏,藏於詩國最安詳。
熱腸豈許常韜晦,黑暗宵中掣電光。
彭澤襟懷似臥龍,卻於平淡見豪雄。
定庵巨眼超儕輩,引取名篇移贈公。
勞力勞心等級平,事無钜細一般成。
驚人軼事差相似,只有青年愛迪生。
為支持廖蘋庵辦刊,蔡元培於三月二十五日致黃尊生函,附去國幣十元,托轉致廖蘋庵,作為《淹留》二十期之預約費。(五)
楊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