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祐漢的距離
過去對祐漢的印象,除了“普遍主流”的人口密集、衛生治安差、外籍勞工聚居地,就是“迷路”與“動物傷害”。
由於生活圈與祐漢毫無關聯,加上作為一個迷路達人,過去無論步行或開車進入祐漢,都無一例外地迷路。這些寥寥可數地走進祐漢的經驗,大部分都是在動保工作中接到通報該區有需要救援的貓。而去年二月接連於祐漢新邨發現貓屍體的事件,再次加固了我對祐漢的原有印象。
我既找不到一個主動踏足這個社區的理由,對祐漢的印象也僅通過遠望與固有的慣性形成。即使在去年十月,祐漢初次因疫情爆發而被置於鎂光燈下,使我看見人與人之間的排他和斷裂而關注這個社區時,它仍是以上述印象的層面和遠望的距離進入我的思考與感受。
拉近對祐漢的心理距離,是源於怪老樹劇團“祐漢的怪老樹”專頁的田野文章。那些書寫祐漢故事的文字條理清晰,舒服自然的文風竟柔化了我對祐漢的慣性印象。
後來參與一場祐漢社區導賞,那天早晨一行人在黃金商場天台俯瞰生活氣息漸漸甦醒的祐漢,經過藥材店看到比我家的貓還胖的店貓,向路過的街坊討摸。
紀錄片導演周浩曾問德國漢學家阿克曼,想給歐洲人呈現怎麼樣的中國印象,阿克曼以“混沌”作為回答。這個詞讓周浩豁然開朗,找到自己拍紀錄片的功能與價值——把觀者固化的觀點與印象變得混沌模糊,從而以自己的方式尋覓出解讀世界的另一種角度。
導賞中段,我站在第四街休憩區抬頭略微放空,看到陽光下樹間透光的綠葉,藍天白雲和牡丹樓粉紅色的外牆──是我從未想像過的彩色祐漢,而那個我自以為認識的祐漢,回到了陌生的本質。我的祐漢印象,變得“混沌”了。
(二之一)
波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