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貓還是愛我？

對於愛貓的人，我沒有成見。

不管是一往情深還是一時意亂，喜歡貓的人多了去。我也曾經喜歡過。真的。

童年時到處都有家貓，也有野貓。我總會對流落街頭、幼小無助的小貓心生憐憫。牠們瘦弱的身體蜷縮着，喵喵的叫聲有氣無力；萬一貓咪走向我，我會不假思索蹲下去，四目交投那一刻，彷彿彼此都明白到，對於牠的困境，我無能為力。我既沒有想要帶貓咪回家的念頭，也沒有多餘的食物餵牠，更何況家家戶戶都養着貓，這些街頭小可憐，可能就是旁邊屋裡大貓所生的，不能夠隨便抱走。這些那年代的孩童都懂的事，我當然也懂。一路成長，經歷過不少嚇破膽的“貓事”，換來了一看見貓便心生恐懼。

昨天夜裡在廚房洗碗，一聲微弱的貓叫聲突然在身後響起，心頭一驚，滑了手，幾乎摔破了碟子。背項發涼的瞬間，好害怕一轉身，一隻貓就站在我眼前。幸好，沒有！

也許是某鄰居新近養的小貓，又或是一隻不安分的貓跳到某處，思忖間，想起了前不久朋友說的一宗意外。

一隻貓被卡在外牆的分體空調機與大廈牆壁之間的縫隙，愛貓深切的主人召喚消防隊救援。這頑皮偷走又不小心的貓，讓狹窄的街道堵車好一陣子，此起彼落的響號聲劃破夜空。朋友質疑道：一隻貓而已，犯得着這般勞師動眾嗎？

這話若被愛貓的人聽到，不惹來一頓面紅耳赤的爭辯才怪。

就好比我童年時候的貓都不挑食，剩菜撈飯是正餐。如今貓吃的是專門生產、絕不便宜的貓糧、貓零食。要是哪個不懂事的說，飯桌上剩下的蒸魚汁拿去餵貓，愛貓人的眼神可把人鄙夷到泥土裡去；若還膽敢說養貓不如養孩子這種不合時宜的話，被打入古老石山行列是免不了了。

至於“愛貓還是愛我？”，發問前請三思！

水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