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的故事

退休前那一年，陳老師仍是資優畢業班班主任；班上人數不多，她都把同學視如己出。

一日，她要處理班上一樁失竊案。失物是一支不太便宜，也不太昂貴的伸縮金筆。陳老師在接到同學報失後，不動聲色，把課室門關上，來一次突擊檢查。

她先提出要求：無論搜查結果如何，大家此後都不能再談及此事，以免影響同學關係及即將到來的畢業試成績。跟着，她要全班同學面向牆壁站立，閉上眼睛，舉起雙手按在牆上，無一例外。

在很短的時間內陳老師便搜出贓物，物歸原主了。至於誰是小偷，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事隔好幾年，一日，陳老師兒子陪爸爸到衛生局作例行身體檢查時，在家接待了一位從外地回來探親的校友。言談間，該校友淚盈滿眶地向她一再表示感謝。初時，兩人都感到有點摸不着頭腦，直至該校友送上一支刻上陳老師名字的伸縮新金筆時，始真相大白。陳老師自金筆及校友間往返看了又看，恍然大悟，自言自語說：“噢，原來是你⁈”校友對陳老師的反應感到有點詫異地說：“當年你若是把我貪小便宜偷竊的事揭露，我一定會無地自容，失去被保送升大學的資格！老師，妳忘記了嗎？”陳老師說：“贓物是找回了，但直至現在我才知道主角是你！”校友聽了，更覺費解……

“當時，我也是閉上眼睛才向你們逐個搜身的。你知道嗎：一方面，我很希望能物歸原主；但與此同時，心理壓力實在太大，我又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知道作案者是誰。不因如此，我不會要求無論搜查結果如何，大家都不能再談及此事的。這個‘大家’，當然包括你、我和我的家人……”陳老師說。

“啊！老師你…… ”校友說。

“退休這些日子，每想到向你們搜身並沒有上報一事，我都在想當時抉擇的‘對與錯’。 ”陳老師繼續說：“看來，我實實在在是幹了一件好事呢！”

（註：移花接木，抖音故事重寫。）

周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