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疫情時代的教育展望
從二○一九年底全球各地新冠肺炎開始爆發,到二○二二年底逐漸獲得控制,近三年多造成全世界各級學校被迫停課與關閉的命運。超過半數以上的學生必須仰賴居家遠距線上教學方式學習,造成學生和學校許多嚴重的影響,包括:學校關閉改變了實體授課方式,挑戰了傳統的校園文化與師生關係,更加深各個社會中長期存在的教育不公現象。然而另一方面,在疫情之下各校被迫實行的數位教學,正好也為線上學習提供了新的契機。誠如“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於二○二二年提出的教育報告書,認為新冠肺炎的流行不但打破了許多教育的傳統,也促進了教育的革新與教學數位化的環境。許多會員國開始大量使用數位化的教育評量,教師必須參加更多職前與在職訓練,以便熟悉線上與實體的混合教學形式。而美國有些地區也在推動線上教學等相關的各種創新試驗,以此來改善學生的學習效果。許多人都認為,教育的數位化和隨之而來的學習變革,將成為後疫情時代的重要趨勢,這些重大的改變與可能帶來的複雜正負面後果,值得社會各界的關注。
以近年來各種虛擬與實體混合的大學校園為例,每一年北半球的八、九月都要迎接一群大學新鮮人的到來。大學教授們面對世代差異日漸加大的年輕人,如何使出渾身解數來吸引台下學生的目光,已是愈來愈大的挑戰。當這群成長中只能靠文字敘述的X世代,遇到了長年在手機熒幕上滑行的Z世代,兩代之間相互碰撞,形成大學校園中的特殊畫面。
例如筆者在一門課程中,以“我要上學”這一主題,與Z世代共同探討不同世代間極為不同的求學經驗。過程中,不但要去訪問一位比自己大五十歲的長輩,更要發揮想像力,設計一個比自己小五十歲的未來學生(如自己的孫子輩),去了解未來上學方式。
如果說長輩的訪談是感性的世代對話,那麼想像中與五十歲後晚輩的相互對話,則需要參考更多對於未來世界推測的中外文文獻,再結合個人豐富的想像力,創造出未來虛擬世界中新人類的學習經驗。以下僅摘錄部分同學對於二○七○年“我要上學”中的學校的大膽預言:
相對於二○二○年的弱人工智慧時代,即使曾經熱門一時的ChatGPT,也早已經落伍了,因為當年的AI雖然已能處理高速運算,但仍需要人類提供資料來運作,那時人類依然有掌握AI的主導權。然而,到了二○七○年的大學新生(俗稱佳瑪世代,Generation Gamma),成長於“強人工智慧”時代,在充滿各種具備與人類同等智慧程度、甚至超越人類的各種外表像人類的人工智慧機器人環境中。在幾乎所有的事情上,都要仰賴人工智慧來完成時,他們經歷過各種線上學習方式,包括所有的課程設計與學習內容。此時的校園環境與教學方式,都因為已能發展出自己的意識,能夠累積經驗的強人工智慧電腦,讓學生擁有自行決定學習的行動。如何發展出與AI和諧相處的模式,則需要靠高等教育的研發與應用。
這個年代的大學教育,已將重點擺在學生的自學方式上,透過AI高速組織能力的協助,為每個學生規劃出個人專屬的自主學習計劃。校際間更是充滿各種跨域學習機會。多數教授會開放AI數據庫給修課同學,從中自行安排各自的學習需求,依照個人進度,通過教授等的多元評量,獲得修課認證。例如,某學系的大一新生入學後,可先與指導教授討論未來幾年的學習方向,在A校規劃基礎學的課程,到B校選修通識課程,然後到C建教合作公司參加實習等機會。經過一定期間的課程組合學習,拿到認證資格或文憑。
回到二○二三年的今天,Z世代學生雖然對未來大學教師被AI所取代,持保留態度,不過,很多同學還是認為,將來的學校最重要的任務,依舊是培養學生“欣賞”、“創意”、“合作”、“內在感受”與“道德及信仰”等特質,而這些恐怕都不是AI所能辦到的人類精華。
(註:本文部分內容摘自《當X世代遇到Z世代的大學教學》)
周祝瑛(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