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鳥枝頭亦朋友

剛過去的周日，本報的“要聞”版，最能吸引我眼球的應是並不“重要”的新聞，大概就是《老子》四十一章所說的：“大白若辱，大方無隅，大器晩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這是說：最潔白好像含垢的樣子，最正方的反而沒有稜角，最貴重的器物，總是最後完成，最大的樂聲反而聽來無音響，最大的形象反而看不見形迹，“道”這東西幽隱而無名。書的第四十五章亦說：“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指的是：最圓滿的東西好像總有欠缺的，然而它的作用是不會衰竭的。最充實的東西好像是空虛一樣，但它的作用不會窮盡。最正直的東西好像是彎曲，最靈巧的東西，好像是笨拙的，最卓越的辯才好像是口訥一樣。

我說吸引我眼球的“要聞”是在江蘇省無錫梅園，小鳥在臘梅枝頭嬉戲。好一張的攝影作品，數點寒梅，兩隻小鳥，在枝頭上嬉戲，這情景使我想起不知是哪一位前輩文人的詩句：“好鳥枝頭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

好鳥枝頭亦朋友。如果把這種想法推廣開去，則我們同廈鄰居，何嘗不是良朋？記得星雲大師在《佛光菜根譚》中說過：“交友以無瞋為自在，做人以無癡為涅槃。”又說：“不患人之不重己，應患己之不重人。”句句都是交友處世良箴。歌仔有得唱：“對人笑一笑，世界更美妙。”

說到“落花水面皆文章”，豈只文章，詩更多。忘記了是誰所作，猶記其句云：“陰陰溪曲綠交加，小雨翻萍上淺沙。鵝鴨不知春去盡，爭隨流水趁桃花。”又如蘇軾的《惠崇春江晩景》：“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這些都是“落花水面”的“文章”。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