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功成萬骨枯
——談《法拉利》
拍過《盜火線》、《邁亞密風雲》的米高曼,在新作《法拉利》中將鏡頭對準傳奇人物法拉利,寫出他在賽車理想與家庭糾紛的掙扎。
《法拉利》與早前上映的《拿破崙》頗為相似,皆非完整的人物傳記,而是摘取關鍵時期而素描其人性。本片更為出色,只寫上世紀五十年代法拉利在車壇與感情的故事,逐步描繪出其“地獄使者”的人物形象。
一將功成萬骨枯。阿當戴華飾演的法拉利,形神俱似,尤其眉宇間的憂愁,更現內心鬱結。他在兒子墓前懺悔,既突出喪子悲痛,又寫出因為同僚去世而內疚,其悲劇人物的形象貫穿全片,是全片最有力的細節。他要贏得賽事,不斷改良汽車與試車,引致多人死亡;理想背後的犧牲,成就魔鬼形象。影片刻劃這魔鬼形象,有血有肉,法拉利是愛車之人,賽車不為名利,而是真正愛車,熟悉機件與流線形技巧,賣車也是輔助賽車,其性格更為鮮明。
本片與黑幫經典《教父》有點相似,主角不惜犧牲別人生命來成就自己願望,格調也有點灰暗。結尾的賽車意外引致多人死亡,死狀恐怖。導演冷靜處理這場戲,寂靜無聲,仿如法拉利看這場意外,冷眼旁觀,重點是汽車。人可死,車不朽;天才與魔鬼混合的形象,就在這場戲達到極致。
影片同時寫他的複雜情感。一場被妻子用槍對準頭顱、一場火辣的做愛戲,充分表現兩人的愛與恨。彭妮露古絲飾演妻子,半冷半瘋,非常入戲。法拉利同時與情人育有一子,愛巢看似是他的避風塘。他與這兒子的兩、三次對話,似是彌補對另一個兒子喪命的悲痛,也是車壇理想的寄望,血肉性格更為突出。
米高曼今次有脫胎表現,減少典型的戲劇敘事,也弱化人物衝突,強調用細節寫人物,筆觸能收能放,集魔性、人性、悲劇於一身,實際延續《大犯罪家》某些情懷。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