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乾坤福滿門

新年初一在大三巴牌坊及議事亭前地，有“歡樂春節——二○二四年龍騰舞躍賀新春”社區巡演。這條長龍二百三十八米長，所謂“行運一條龍”，但如所願。這個活動名之曰“金龍獻瑞福澤濠江”，突顯一個“福”字。春聯寫曰：“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同樣祈求的是“福”。福這種東西是看不見的，所以很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福氣”一詞，氣，同樣看不見，只能用語言告訴你：凡富貴壽考、康健安寧、吉慶如意、全圖圓滿。這就是福。劉向《說苑 · 權謀》：“此所謂福不重至，禍必重來者也。”劉向這麼說未免有些武斷。《書 · 洪範》有所謂五福：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唐陳子昂《臨邛縣令封君遺愛碑》：“家膺五福，堂享三壽。”既有“五福”，焉能說“福無重至”？問題在於人的本身。正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

關於“福”的，有所謂“福慶”，亦指幸福，漢焦贛《易林 · 蠱之乾》：“首澤與目，載受福慶。”明沈采《千金記 · 榮歸》：“從此一家蒙福慶。”事實上流落外地的遊子，倘能榮歸，確是一家蒙福慶。

有所謂“福手福足”，其實是最不幸的。隋唐時自殘手足謂之福手福足，因為手足殘廢則可避免兵役，試問何福之有？兵燹之患聞者傷心，但願偃武修文，民豐物阜。

水有福水，其實是酒的別名。按《晉書 · 地理志》有福祿縣，屬酒泉郡。《水經注》所謂福祿水，由是縣出也。不過酒能亂性，抑且傷身，禍與福為鄰，一變便是禍水。

粵語的“福”其實很“土”，把笨拙之人稱為“福頭”，想來有理，因為庸人福厚。庸不與人爭，其福報自厚。厚德載福，此之謂也。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