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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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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雯集)蚊(曰+赤)即疙瘩也

蚊(曰+赤)即疙瘩也

生老病死,是人生的里程碑。有人忌諱,絕口不談“病死”兩字,但並非忌諱這病與死就不會降臨。

至於忌的有時並不是怕病怕死,而是避免尷尬,此所謂畏疾忌醫。譬如婦女很多疾病與性器官有關的,而昔日的中醫又是男的居多,那就礙難啟齒。古老的醫療是女病人與醫生以屏障相隔,用絃線傳達脈搏的動態,較之今日的遥控更遥,不過由於禮教所限,那就生死由天了。魯迅《狂人日記》寫的正是這種現象。時代進化,不僅男女沒有忌諱的障礙,況也出現了女醫師,設專科診療,所有這些障礙都沒有了。

唯一可以稱為“障礙”的是疾病的名稱。當然這是專業範圍,並非常人可懂。不過有些常見的疾病,如渾身痕癢,全身以至面部出現了腫塊,它不是重病,不過極之難受,遇到風吹,痕癢尤甚。文字上寫作“疙瘩”,亦作“疙疸”,是皮膚上突起的或肌肉上結成硬塊。元劉唐卿的《降桑椹》第二節:“俺兩箇説下咒願,有一個私去看病的,嘴上就生殭疙瘩。”

作為南方人,很多連“疙瘩”兩字都不懂。不過廣府人另有一句詞語稱呼這病名。用平常心去對待它,其實這不算是病,譬如蚊叮蟲咬,皮膚上就出現這種現象,稱之為“難”字第三聲,離諫切。這是那皮膚腫塊痕癢處的名稱。實際上那字怎寫都不知。於是人們認定這是廣府方言。其實是正宗的古字“”。《漢語大詞典》找不到這個字,而《説文》有之:“,溫溼也。从日,赧省聲,讀與赧同。女版切。”還有《廣韻》奴版切;《集韻》乃版切,並音赧。《玉篇》赤也;《類篇》一曰小赤。

原來廣府的語言是相當古雅的,但很多已被湮沒,需要我們發掘鈎沉。

冬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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