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踪杳然 隔世重現

四月底，奧地利畫家古斯塔夫 · 克林姆(Gustav Klimt)遺作《霍萊恩利瑟肖像》(Portrait of Fräulein Lieser)，在其故鄉維也納以三千萬歐元成交，創下奧地利拍賣最高價紀錄。

自一九二五年後，《霍萊恩利瑟肖像》便從大眾視線中消失。如今隔了一個世紀，再次重現在世界眼前，再加上克林姆的作品鮮有在拍賣市場出現，無疑為這幅畫作添上幾分神秘感。一九一七年，克林姆開始動筆創作《霍萊恩利瑟肖像》；翌年，西班牙流感大流行肆虐全球，克林姆因染病引起中風與肺炎病逝，未及完成作品，畫作就此遺留在他的工作室， 其後一度傳到利瑟家族手上。直至一九二五年，維也納舉辦了一場名為“新畫廊”的克林姆畫展，《霍萊恩利瑟肖像》原畫被拍下一幅黑白照片後，從此便失去蹤影。

根據拍賣行im Kinsky資料，在一九六○年，一位奧地利人合法取得畫作，幾代傳承之後，約兩年前才落入拍賣前的藏家手中。拍賣行認為這幅克林姆佳作之所以神秘，在於其銷聲匿跡期間，全球的鑑畫專家，幾乎無一見過畫作的彩色真跡。單憑那幅唯一的黑白照片，他們根本無法評估用色成分與結構。而近似《霍萊恩利瑟肖像》的重要且罕有之作，在中歐藝術市場上已幾十年沒出現過；更難得的是，畫作歷經兩次大戰，竟然保存完好得幾乎沒有瑕疵，教人驚嘆不已。

跟克林姆其他名作相比，《霍萊恩利瑟肖像》少了金碧輝煌的視覺刺激，在亮麗鮮明的色彩配搭之中，卻多了幾分柔和悅目之感。這位象徵主義畫派代表人物成立的維也納分離派(The Vienna Secession)，以擺脫歷史羈絆、創立新穎的藝術表達形式為由，跟十九世紀末分別在德國和奧地利藝術界盛極一時的保守勢力分庭抗禮。維也納分離派，無形中成為了解放思想、顚覆傳統的文化圖騰。克林姆獨創一門嶄新美學，作品融入拜占庭鑲嵌畫的技術，畫中人物的服飾，富有強烈的東歐和亞洲風格；他亦大膽在畫作中起用大量金色，以金箔為主要材料，配合其他物料如彩陶、馬賽克與羽毛等，用多變的裝飾圖案，營造出別樹一格的視覺效果。也許是出身金飾世家之故，克林姆創作生涯後期的“金色時期”，作品如《艾蒂兒畫像》、為貝多芬音樂廳而作的《歡喜之年》等皆盡顯富麗堂皇，而他閃耀後世之作《吻》，更如一雙戀人擁抱永恆的至愛宣言。

關於《霍萊恩利瑟肖像》畫中人的真正身世，學界至今尚未定論。其中一種說法，是女主角霍萊恩利瑟出生於一個富有的猶太家庭。她多次因這幅肖像畫而到訪克林姆的工作室，但在畫家的筆記中，卻只簡單地記下疑似她名字的縮寫“Lis”。至於這位少女到底是利瑟家族成員的哪一位千金，則依舊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王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