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咸亨酒店說到鼎香樓

在虛構的藝術世界裡，有數家酒樓茶館頗為知名，如《水滸傳》裡的獅子樓；魯迅《孔乙己》、《風波》等作品中的咸亨酒店；老舍《茶館》中的裕泰茶館；一九六四年公映的喜劇片《滿意不滿意》裡的得月樓，以及二○○七年五月播出的情景喜劇《地下交通站》裡的鼎香樓。

《地下交通站》是抗日題材影視作品中頗為罕見的喜劇片。該劇主要講述新四軍偵查員趙華偽裝成鼎香樓的少東家蔡水根，以獲取情報，剷除漢奸，並暗中保護群眾。劇中人物以圖譜形式分成三組，一是群英圖，一是群眾圖，一是群醜圖。群英自然是指抗日英雄，除了男主蔡水根，還有武工隊長石青山、少年交通員小石頭、八路軍冀中軍分區敵工科的馮世昌。馮世昌偽裝成送驢到鼎香樓的馮老闆，以便與蔡水根接頭，石青山威震敵佔區，偽軍中口耳相傳“快槍石青山，見了別動喚”。

群眾包括鼎香樓掌櫃孫友福，大廚楊保祿，夥計張全福，東家齊老太太。齊老太太耳背，經常鬧笑話，比如，蔡水根說：“大事不好啦。”齊老太太就問：“誰讓狗咬啦？”蔡水根說：“住在咱們這兒那老太太，讓賈貴給盯上啦。”齊老太太則說：“我聽着呢。”蔡水根說：“這老太太要遭殃。”齊老太太卻說：“狗還帶着槍。”蔡水根說：“您趕快跟我走。”齊老太太回道：“這狗長得還挺醜。”雖然每句都是答非所問，但每句都能接上，耳朵雖然背，反應卻極快，堪稱空耳奇人。

空耳一詞源自日本的節目“空耳時間”，本意是“幻聽”的意思。

齊老太太對聲音的再詮釋，似無意似有意，有時要看她的心意。比如，保祿問她借錢，她就打岔說八國聯軍如何如何。得月樓的故事裡，夥計改稱服務員，關注點是顧客滿意不滿意；鼎香樓的傳奇裡，老東家耳背心不聾，明眼人當會問一問糊塗不糊塗。

龔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