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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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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雯集)聽讀《一翦梅》

聽讀《一翦梅》

若干年前,讀過很多闋所謂的“詞”。我在“詞”字加上引號,原因是徒有詞牌名稱,但內容完全不是詞那回事。譬如甚麼《念奴嬌》、《沁園春》、《蝶戀花》等,與該詞的格律扯不上關係。當時我感慨地嘆一句:“崩口莫吹簫。”填詞,縱使韻未叶、平仄或有不清,這是技巧問題,起碼填詞人仍然是遵既定詞牌填寫。

閑來看看音樂電視,台灣有一曲,題曰《一翦梅》,配以管絃音樂,由一位女歌手演唱,因為出現在熒屏上,聲色俱佳。這首歌,我也聽過日本女小提琴家演繹,效果甚佳,但只限於琴音,沒有歌詞。這一回聽唱,字幕打出歌詞,看得一清二楚。詞藻雖美,卻也並非依照詞牌,與《一翦梅》無關。這《一翦梅》只是曲題,我是被那詞牌名誤導,其實“翦”,除了解作剪刀(名詞)與剪斷(動詞)外,它是一個用於花枝的量詞。宋人稱一枝曰“一翦”。元好問《牡丹詩》:“金刀一翦腸堪斷,綠鬢劉郎半白生。”一翦梅者,即一枝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李清照這闋《一翦梅》,很多人都耳熟能詳。還有蔣捷的〈春思〉,其調也是《一翦梅》,收於《白香詞譜》。

《全宋詞》自《花草粹編》卷七,錄入醴陵士人的一闋《一翦梅》:“宰相巍巍坐廟堂,說着經量,便要經量。那個臣僚上一章,頭說經量,尾說經量。 輕狂太守在吾邦,聞說經量,星夜經量。山東河北久抛荒,好去經量,胡不經量?”

詞中那個宰相正是南宋末,度宗朝的奸臣賈似道,他對人民大肆搜刮。早在理宗時,朝廷已財源枯竭,於是推回畝田之令,行所謂“經界法”,即為增加賦稅,派人到江南各地重新嚴加丈量土地,致令“江南之地,尺寸皆有稅,而民弊矣”。天怒人怨,有詩云:“三分天下二分亡,猶把山川寸寸量。縱使一丘添一畝,也應不似舊封疆。”真是“萬稅、萬稅,慢慢衰”!南宋因此滅亡。

冬春軒

2022-01-26 冬春軒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170997.html 1 (筆雯集)聽讀《一翦梅》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