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的啟示

從來沒有想過，矢能帶給人怎樣的思考。我所說的矢，是名詞的用法。《說文解字》說“矢，弓弩矢也”

，《廣雅》則直接說“矢，箭也”，我們平日所說的“無的放矢”，就是說沒有目標而放箭的意思。然而今天要談的矢，卻是矢的名詞的另一個意思，屎。翻查《說文》、《爾雅》等書，均無以矢作屎始於何時何典之說，但《左傳 · 文公十八年》有“殺而埋之馬矢之中”，《莊子》有“以筐盛矢”。原來矢與屎，在上古音系中同屬脂韻，於是有同音通假之義。到漢時，“屎”更多通假作“矢”用，如《史記 · 廉頗藺相如列傳》中便曾記載，有人因受賄而造謠，說廉頗一飯“三遺矢”。所以我們今天才有“拉矢”一詞。

我想，矢與屎除了在上古是同音通假之外，還可能有別的相關之處。例如“如矢在弦”。箭在弦上，必定得發射出去，然而卻因瞄準的問題，未能立即發射，但手臂已被拉開的弓弦扯得有點發抖了，其勢不得不發也；走在道上，忽而內急如焚，腹絞不已，飛身尋找最近之茅坑以抒山洪之欲暴，此亦如矢在弦也。因此古人以此二字通假，除音同外，意義上可能亦有通貫之處！

此文之草，乃受了名家之後，淺淺小姐的研屎論尿詩篇之啟發。蓋寫文章多年，從未想過屎尿之事也能登大雅之堂。當然屎尿之事也未嘗不可書之文墨，只是覺得太市井粗鄙，未免不屑於人前。不過，想想鄰埠不是也有個屎尿屁大導演嗎？還能嘲笑取得國際獎項的導演“叫好不叫座”，我偶爾寫寫矢尿文章，又有何問題呢！

其實矢之於人亦甚為重要，做人不能“只進不出”。當吃下去的東西都轉變成營養，食物原來的形相亦因而消亡，最後化成一堆黃矢。世間萬物之變化，何嘗不也是如此！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