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這樣

到中央圖書館借了《精美散文讀本》，發覺書中許多作家是不認識的。回心一想，中國散文作家那麼多，又豈能全部認識？就算你今天認識了幾位，明天又會有新人加入。用阿Q精神去看，多有不認識的作家，說明中國的散文家族新人輩出，興旺發達。

全書有二、三十個作者，每人一至幾篇，淺淺接觸也算是打過招呼了。書還未讀完，賈平凹和史鐵生兩人的文章已使我加深認識八百里秦川的民俗風情，以及對北京市民生活的了解，特別是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作者介紹自己十五年來在地壇走動，當中遇到的又是十多年來同樣在地壇活動的人。那對夫婦由中年走到老年，那個每日早上來唱歌的男青年，不理會别人，心中只有自己，至於他為什麼那樣孜孜不倦地去練唱，筆者不去問也不想進一步了解。作者仿似在園中的一角，指着遠處向你我介紹他看到的一切，筆下不帶激情，娓娓道來，但我卻隨着他的筆觸仿似看到那對中年夫婦，相互攙扶由滿頭青絲走到滿頭白髮。看到那個小時候天真可愛、蹲在地上撿“小燈籠”落花的小妹妹，長大後卻發覺是有些智障的，使人感嘆人生的無奈。

讀〈我與地壇〉很有感觸。人人都是匆匆的過客，但少年、青年、壯年以及老年時期，生活中碰到的、交往的，又豈只目前身邊的那幾個？幾十年來走在下環的大街小巷上，那些改建又改建過的小販攤檔，那個漂亮的炒麵少女，究竟榮升祖母沒有？時間可以帶走青春，卻沒有帶走記憶。回顧所來徑，便有另一番滋味。

年輕時我喜愛讀小說，現在卻更鍾愛讀散文，覺得大多數散文作者是將所見所想寫下來的，直抒胸臆，通過這些文章，我們便知道作者是怎樣面對人生中的順境和逆境。

公 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