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當代”
藝術節正式開幕後,看了好幾場演出,觀眾座兩側的座位都是空空的。當然,我們也不必要求每個演出都全場爆滿,疫後澳門人可以自由出外旅遊,不一定留在澳門捧場。事實上,藝術節前後澳門本地劇團的演出,要找觀眾看來也不算容易。只是對照藝術節的往績,過去門票開售後,本地節目往往就被買爆了,而很多外地觀眾,也因為國際級的節目,紛紛從外地來澳觀賞。作為疫後首次藝術節,無論節目內容和推廣策略,可能還來不及調整,好幾個演出因為去年取消而今年重來,本地節目則在年前已投上計劃書。藝術家對未來的不可知,已反映在一些節目內容和美學策略上,那時誰想到新冠不再影響人們的日常生活?
話說回來,藝術節的舞蹈節目《凝動時空》,原來是我三年來首個現場看到的國外藝團演出。根據場刊僅有的資料中看到,舞作由三支短篇舞蹈組成,是舞團為葡萄牙著名詩人索菲婭 · 安德雷森誕辰一百周年紀念而創作。舞團名有“當代”二字,一開始令人有所顧忌,因為近年藝術節中常常出現這兩個字,不管戲劇節目或舞蹈節目也好,“當代”一出,就是讓人目眩神迷的電腦燈光、全熒幕投映,只看到奇觀式的視覺技術,卻讓表演者的技藝、作品內涵的深度抑制與磨平,視覺的疲憊與內涵的空洞比重過於兩極,讓人疑惑“當代”到底是什麼?
可是這種擔憂,卻被《凝動時空》一掃而空。老實說,三支舞作的表現並不驚為天人,而且未見得很“當代”,甚至似有點老派,跳舞就是跳舞。但它沒有那些有碗話碗的巨大投映,沒有廉價的打卡美學,至少沒有滿場舉起偷拍的手機。流麗、細緻的動作,嚴謹的結構與符號鋪陳,情感濃郁,技巧不賣弄,燈光不花俏,讓人可以靜心細賞,卻是難得。
(藝術節隨筆 · 五)
踱 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