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藝術中理解全球化澳門
最近,在婆仔屋的文創空間中展示了馬偉圖(Alexandre Marreiros)的一些作品。在這個傳統的葡式建築下,細小的空間中卻佈滿了標語: “A possible analogy or even a representation or what we can consider globalization-small box build by everyone inside a large.”這句話似乎成為了整個展覽的主題,亦暗示了一個當代的議題,即怎樣思考全球化?
澳門,從空間意義上,無可否認的是它的狹小,但卻意外地造就了一種全球化下獨有的視角,特別是像大三巴旁邊有哪吒廟,這兩個相互不兼容的宗教,卻因為澳門的獨有空間結構,而同時出現。以往的一些說法,都是說澳門是一個中西文化的地方,所以才有這種特別的景象,好像澳門真的是一個中西文化融合的代表。
但是,如果我們把澳門想像成一個細小的載體的話,馬偉圖的《群眾寺廟之致敬》似乎提供了一些反思。無論是形形色色的宗教、歌手、領袖人物,甚至不同體態或是生活態度的人,都同時存在於這個窄小的載體之中,那麼他們的意義是甚麼?
有趣的是,人總是有着一種群體性,這一種群體性驅使我們走向自己的同類。但如同韓炳哲的批判一樣,無論是全球化或是大眾的娛樂,都使我們漸漸失去了一種能力——接受他者的能力。
因此,《I can slot you in at 12pm》似乎是一種對於當下的諷刺。馬偉圖的形容:“角子機前連續性的聯機系統是慾望不斷生產的網絡……在慾望的現埸,不管人還沒來,或人來了又走了,人們始終沒有缺席……面對熒幕的椅子是‘我’與‘非我’的糾纏不清,也是潛意識與記憶的收益率……為自我投入更多的硬幣,哪怕是為真實的內心只贏得一個硬幣……。”
當然,以角子機作為澳門的隱喻是再明顯不過,但如果考慮到“我”與“非我”關係的話,似乎可以令我們關心更多的問題,一方面澳門是多元的人群結構,其次是澳門人與文化之間的關係。
從全球化的意義來看,澳門的外來人口,他們離鄉別井來到這一個陌生地,他們有辦法成為我們的一分子嗎?這些年來,似乎我們一直採用一種隔離的手段,把他們當成“他者”而“外推”。但反過來說,在外來者不斷的加入下,澳門的核心文化應該如何自處?又或者是,在多元文化的背景下,會否我們就從來未曾思考清楚自身的意義?這些問題,似乎仍有待討論。
李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