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盼望……
金力小提琴獨奏音樂會次日下午,金力與太太王芳到我所逗留的山莊裡來。看着有着媚態神韻的蒼翠碧綠一片時,金力吐露出真性情:“我太喜歡這樣的地方了!”其實,許多音樂家都試圖避開塵世喧囂,躲進與音樂相通的平淡樸實、童叟無欺的大自然。貝多芬不是鍾情於海利根施塔持小村莊,舒伯特不是迷戀於在維也納郊外的樹林子散步嗎?勃拉姆斯、約翰 · 施特勞斯、雷哈爾不是在風景勝地巴德伊舍爾,有他們分別住過的屋子嗎?……
金力夫婦坐上阿昌的小車要回廣州了,幾天之後,他倆就要回新加坡了。在與金力、王芳揮手告別後,我就若有所失地念着金力在獨奏音樂會裡沒有演奏早已準備好的美國作曲家巴伯《小提琴協奏曲》的第二、第三樂章。
四顧茫茫!我不知道巴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一九三九年推敲斟酌這部《小提琴協奏曲》時會想到甚麼。我卻是在非常如歌又非常寧靜的第二樂章,隱隱約約地感受到傷感凄苦:雙簧管獨奏時如此;小提琴獨奏剛進入時如此;即使在樂隊演奏出十分強烈的曲調,小提琴獨奏再度進入,尤其樂隊短暫休止重新呼應,小提琴獨奏以一個悠長漸弱的音符結束這個樂章時更如此!我想,如果金力在眼前的山莊,對着泛着微波的水塘,演奏這個樂章時,我會落淚!
巴伯《小提琴協奏曲》第三樂章與第二樂章截然兩樣。這個被急速連續的三連音所駕馭着的終樂章,帶給聽眾的是難以抑止的激動。在技術技巧上,其無疑是獨奏家與緊緊追隨着的協奏樂團的試金石!完全可以斷言,單獨只由鋼琴伴奏,同樣甚至更是試金石!
極為盼望很快就能欣賞金力、金萊互動共生地演奏巴伯的這部《小提琴協奏曲》,不管是在我現在所得到慰藉的山莊,還是在某個室內演出場。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