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樽裝水

此次去埃及，我再一次意識到：在時長大於兩小時的長途車上，沿途所經過休息站的衛生狀況，決定了乘客們飲水量的上限。萬幸埃及的廁所還算乾淨，讓人雖不至於能在車廂內暢飲，也可以擰開瓶蓋，一小口一小口地去吞嚥，以微涼的水，安慰自己乾涸的喉嚨。

有趣的是，我發現：整趟埃及之旅中，真正成問題的，並非是人們缺乏上洗手間的機會，而是飲用水的匱乏。尤其是下了飛機後的第一天，金字塔之行，我記得每人只分到了一、兩瓶水。陽光照耀着吉薩金字塔群，沙漠廣袤無垠，駱駝與馬車在目瞪口呆的旅客們身旁馳騁飛過，舉目望去，沒有店舖。我口乾舌燥，一邊飛速按照相機快門，一邊盤算着半空的塑料瓶裡還剩下多少水。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飯時節，導遊卻善解人意地提醒我們：隨身帶的樽裝水不能擺上檯面，因為餐廳內不歡迎外來的飲品品牌。桌上的烤餅、烤雞與烤羊雖好吃，配上鷹嘴豆泥更是令人垂涎三尺——但我口乾舌燥，卻是無涎可垂。餐廳並非不講道理，也賣飲料，分別是咖啡、芒果汁和橙汁。果汁濃稠，一杯五美元，呈在玻璃杯子，好像一碗濃湯，若是插根細勺進去，大概也會立在正中央、怎麼也倒不下來呢！

此後，團友們便開始囤水，如同松鼠在冬季來臨前將松果藏在兩腮中。尤其是中途上船前，我們被提前告知：船上正如陸地上的餐廳，飲水也不是免費的。於是人人都搜刮起前幾晚酒店房間內，每天都會送的兩瓶水，行李就此硬生生重了許多。

到了上船的時節，在碼頭，自然有小販對我們叫賣樽裝水。我忘了具體價格，應該也不算昂貴。可團中每一個人經過時，都會對他的叫賣聲搖搖頭，甚至還會露出一點胸有成竹的微笑——金字塔的教訓，沒齒難忘。

李 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