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波蘭歲月靜好的日子

沒接受美國馬歇爾援助計劃的東歐諸國，在戰後重建上與西歐的成績比拼又如何？原來蘇聯集團國在指令經濟下重建的成績，比西歐市場經濟國要出色。

波蘭的國民總收入於一九四七年至一九五○年間翻了不只一番。城市化吸引大量農村廉價勞動力湧入城市，中央政府累積了大量資本作為城市的發展。蘇聯是個龐大的市場，可供波蘭產品出口。斯大林也不單純是惡魔，他支持波蘭推行強制性免費教育，同時興建不少免費大學，當然也清洗原來的自由派學者。共產理念重平均主義，提供免費醫療，控制糧食價格，波蘭在經濟上也過了一段歲月靜好的日子。但長期發展下去，西歐人民的生活水平改善，確比東歐高。其中一個原因是前者較集中發展重工，後者着重發展消費導向的輕工。

雖受老大哥掣肘，波蘭是東歐諸國中最自由化的國家，蘇聯對它的控制時鬆時緊，要看兩國當時的領導人是誰，其時國際的大氣候如何。到一九七三年全球石油危機，遇上糧食失收，波蘭經濟陷入空前危機，外債如火箭飆升，為了還債，再也無法實踐對人民許下的食物不加價承諾，經濟危機蔓延至政治領域。

在波蘭旅行，記得要幫襯受國家補貼的大眾食堂牛奶吧。這種於一八九六年由一位農民地主創立的廉價食堂，二戰後獲波共政府作人民福利發展，給予補貼經營，廣受民眾歡迎。至一九八九年，全國牛奶吧數目達萬多家。東歐集團瓦解後，波蘭走市場經濟之路，削減對牛奶吧的補貼，大眾食堂盛極而衰，如今全國只剩一百五十多家。

我們在華沙老城區光顧過一間牛奶吧，那裏的食物價廉物美，一個地道濃湯只售十澳門元左右，酸奶、餃子等都很便宜。兩人飽腹，大約只需一百澳門元。但對於常常吃中式餃子的我來說，用芝士混薯蓉和豬肉作餡的餃子，真是沒興趣吃第二次。

（從波蘭之旅了解世界歷史 ·二十一 · 完）

沈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