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大腦袋小

齊宣王問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諸？”

孟子對曰：“于傳有之。”

這一問一答中，孟子對齊宣王確認記載中文王有這樣的園林。話題從此扯到園林的大小問題上。在未入正題前，且先談論一下“大小”。甚麼是“大小”？知之者莫若澳門人。入到賭場，買大開小，或買小開大，定然輸到仆街。不談這個也罷。就字義來說，《說文》：“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以天、地、人作喻，在程度上，大，就像宇宙般廣深遠。而小，謂物之微也。商承祚曰：“小，卜辭作三點，示微小之意。”馬敘倫曰：“小即沙之初文。”這麼說無異“滄海一粟”，以上是據其體積而言，除了體積之外，面積也有大小之分，如文王之囿是也。不過大小也有抽象的，如“大心”、“小心”。先說“大心”，這指自大、粗心。《韓非子 · 亡徵》：“大心而無悔，國亂而自多，不料境內之資而易其鄰敵者，可亡也。”這是說：君主狂妄自大而又不悔悟，國家混亂不堪，還自吹形勢大好，不估量一下國內的實力而藐視鄰近的敵國，這樣的國家就可能滅亡。

至於小心，謹慎之謂也。《詩 · 大雅 · 大明》：“維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國。”說文王之德，他為人謹慎，德行不衰，得到四方諸侯的歸附。

文王小心，卻囿大，其面積竟是縱橫七十里地。齊宣王對此有點酸味，他說：“我的狩獵場才縱橫四十里，老百姓竟認為太大，而文王的狩獵場，百姓反過來說太小，是何道理？”

孟子解釋說：“文王的狩獵場縱橫七十里，但割草、採樵、打獵，百姓可以隨便進出，是文王與百姓共享，因此百姓認為太小。”孟子又說：“我初到齊國，入國問禁，始知齊國之郊那個狩獵之場，庶人不得擅入，如有射殺麋鹿之類，罪同殺人。那麼這縱橫四十里的‘囿’，無異是一個大陷阱，百姓認為太大，這道理不言而喻。”

舉凡事物，不論大小，但求得宜。應大則大，應小則小。腦袋小，屁股大，簡直是畸形。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