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色的世界

有人説：春夏秋冬，各擁有一個世界：春是色的世界，所謂“春色無邊”，又説“春光乍洩”，光無疑是色所產生的效果，各種美麗的顏色都在春天顯示無遺。紅桃白李紫燕黃鸝，雜然紛陳，看得眼花繚亂；夏是光的世界，白雲青天，炎陽如火。有人説：“我愛夏日長”，所愛是夏日的光，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秋是聲的世界。風聲，“打秋風”當然在秋天，還有蟲聲、雁聲，聲聲入耳。昔歐陽子方夜讀書，聞有聲，自西南而來者，悚然而聽之，乃作《秋聲賦》；冬一切靜寂，是無言的世界。

雖然，秋是聲的世界，然而它也有色的艷麗。楊萬里的《秋山詩》：“梧葉新黃柿葉紅，更兼烏柏與丹楓。莫言山色秋蕭索，繡出西湖三四峰。”他把楓樹人形化：“小楓一夜偷天酒，卻倩孤松掩醉容。”

秋，果眞是色的世界。現正値深秋，《孟子 · 告子》上：告子曰：“食色，性也。”易言之，是性慾的世界，這並非“隨口噏，當秘笈”。且看剛過去的周六新聞：“世風日下，道德響警號！警方昨日公佈三宗風化案，包括一名在澳工作的內地工程師，竟在巴士上自瀆，在一名女高中生小腿上留下精液；另有一的士司機疑偷拍同屋女房客沐浴，東窗事發；再有五名尼泊爾籍男子，涉網上散播未成年人色情片，三案共七人被捕。”

魯迅《准風月談 · 男人的進化》：“説禽獸交合是戀愛未免有點褻瀆。但是禽獸也有性生活，那是不能否認的。”而《禮 · 禮運》則説：“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這無異告子説：“食色，性也。”而人就是人，有異於禽獸，關於性與慾始終受到禮的約束。《書 · 太甲》中：“欲敗度，縱敗禮。”即是説：情慾過度就會敗壞法則；恣意放縱就會破壞禮儀。不過今天的世風可謂日下，目所視，耳所聞，口所言，都與淫邪有關。《淮南子 · 齊俗訓》：“日月欲明，浮雲蓋之；河水欲清，沙石濊（穢）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道德重整，是時候了。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