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一杯人間煙火

長沙的“茶顏悅色”聲名遠揚。我第一次去長沙時，在高鐵站就看見了它艷麗又有點俗氣的招牌，和招牌下大排長龍的人群。當時因為要與隊員們趕路，沒敢逗留，結果第二天大部隊就開拔去永州，與它失之交臂。

這次與女兒再去長沙。於她於我，都是第二次。但顯然她經驗更老到。聽說我之前在長沙錯過了奶茶，她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長沙遍地都是茶顏悅色！一條街從頭走到尾，起碼有三四家……”

當時，我覺得她肯定是誇張了。

喝過許多有名的或不出名的奶茶。它們大多能滿足了我對甜的嗜好，然而總是太甜、太膩。塑料杯裡滿是奶、奶精、糖精、珍珠、西米露、果肉……茶的味道弱不可尋，卻仍能讓我夜不能寐，真不知這茶潛伏於何處。

“茶顏悅色”卻沒有讓我失望。

酒店樓下就有一家。辦好入住手續、放下行李後，已是下午三點。忍痛打破了“午後不喝茶飲”的原則，與女兒一起加入隊列。小小的櫃台後擠着三四個店員，熱火朝天地運作着。那天是工作日，周四下午。等候區卻坐滿了年輕人，似乎都是附近的上班族——堂而皇之地溜出來，給自己弄一杯好奶茶。

我選了“人間煙火”——武夷岩茶底，是我喜歡的。一大杯奶茶上，堆着厚實的奶油，並且慷慨地灑了一層開心果碎。用扁扁的吸管舀一塊灑了堅果的奶油送進嘴裡，新鮮純奶油的柔香剛在嘴裡漸次破滅，堅果的香脆立即續上，而真正的主角在撩撥完奶油後登場：用吸管把剩下的那點奶油與茶攪拌一下，吸一口：茶味霸氣，妥妥的主角，絕不是用碎茶葉或調味包隨便勾兌出來的東西，一口氣將這人間煙火乾了，爽！

女兒說：明天咱再試試它家的招牌奶茶“幽蘭拿鐵”吧。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