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吃豆腐

人會變，月會圓。世事何嘗不是天天在變化中？一向以來，澳門的龍頭產業是賭，如今聲稱要把澳門打造成“美食之都”。的確，如今食肆之多，星羅棋佈，五步一間，十步一店。日前名媛曲藝家賞飯，老朽得陪末座，山珍備，海錯齊，色香味於前，先飽眼福，後飽口福，充分反映這個“都”的美食，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儘管席上百味紛陳，而“寶物沉歸底”，乃經驗之談，寶物是壓軸的平凡不過的豆腐花。它沒有爭姸鬥麗的“花呢Look”，只是一潭清白在碗中。記得年輕時，給心上人送花，我也是送上“豆腐花”，既表清白，亦示心甜。

豆腐，又稱豆腐腦，可能因為它有點像腦漿，又曰豆腐澇。劉半農筆下也提起過“豆腐花”，見於他《餓》詩。又在《揚鞭集 · 學徒苦》寫道：“自晨至午，東買酒漿，西買青菜豆腐。”

《儒林外史》三十二回：“像你這樣大老官來打秋風，把你關在一間房裏，給你一個月豆腐吃，蒸死了你！”從“大老官來打秋風”這句話，我聯想到古華的《芙蓉鎭》那位豆腐西施胡玉音。她收購碎米穀頭，這些用來餵豬的碎米，經過自己的細心篩揀，製成米豆腐，經營這小本生意，也取得小販牌照的許可，憑她的心靈手巧，幾年來賺了點錢，卻招來李國香的“關注”，原因是胡玉音這個寡婦“發社會主義紅財”。

閑話休提，言歸正傳。此夕所吃的豆腐並非一般黃豆所製，滑嫩無比，不但我這無齒之徒讚美，衆皆豎起拇指道：“挖你骨！”（Very good！）詞曰：

海錯山珍太膩喉，駝峰熊掌豈易求，何須晩肉朝魚宴，嫩滑清甜豆腐柔。 鮑定妒，翅應羞，價廉物美譽千秋。發財就手非容易，手巧必靈天道酬。——調寄《鷓鴣天》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