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

豬在文學裡有時候是象徵“邪惡”、“貪婪”。以前我不太明白，因為很多人認為豬是可愛的，比較負面的印象也許亦只有“懶惰”，直到一次我在家鄉看過豬亂衝亂撞到圍欄邊旁吃東西的模樣，才意識到當中的黑暗面。

一群家豬被森林裡的槍鳴聲嚇得四處亂跑，笨拙地用頭衝破圍欄，想要逃離孤獨的破木屋，往河水的方向走去，卻在途中跌倒在石間縫隙。尖銳的石頭劃破了粉白的皮膚，褐紅的血把花白的麻石弄得髒兮兮的。短小的腿在石間不停跳動，嚄嚄地繼續往目的地逃跑，沒有在乎傷口帶來的痛楚，只盼望可以快點到達前方的河水。

流淌的河水很快被豬的血染成了淡紅。豬不由自主地在急速的水流中不停轉動，張開口想要呼吸，河水卻無情地淹沒了牠們還未來得及發出的哼叫聲。

天色漸暗，周圍的景物鋪上了一層黑紗，遠方只剩一點餘暉。河水又變得清澈，反映銀白的月光。水面飄浮着數隻家豬的屍體，腫脹得仿如彈指可破的氣球，發出惡臭。

沒有人知道這群豬為何突然發瘋似的四處亂走，附近的村民到了早上在河邊打水洗衣服時才發現屍骸。他們似乎已見怪不怪，也可能是沒有閒暇去一探究竟，只見他們像往常一樣，在河邊進行日常的工作，但仍不忘互相把豬肉分了，拿回家去餵飼家中的家畜。

家豬爭先恐後地把頭栽到放置食物的長木盤上，耳朵一扇一扇的，吃得又急又猛。

木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