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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2021年10月17日
第C08版:澳門街
澳門虛擬圖書館

由珠寶設計到繪畫“唐卡”

譚佩思在廣州藝術博覽會上與作品合照

迦葉微笑 (禪繞畫系列)

Sakura純銀吊墜衫針兩用

花鳥畫純銀戒指,是花鳥和首飾的浪漫邂逅。

大日如來——毗盧遮那佛

十二歲時的國畫“畢業作品”《密質質》

文殊菩薩才德超群

疫情出現時畫的《藥師琉璃光佛》

由珠寶設計到繪畫“唐卡”

——譚佩思人生最美的修煉

文、圖:遠(部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二○一八年,譚佩思(Dora)首次帶着她繪畫的佛像畫參加廣州國際藝術博覽會。一位來自西藏的男士來到攤位前,凝望她的畫作說:“我從小就對着唐卡長大。但你的唐卡特別漂亮。”得到西藏人的讚美,譚佩思很開心,並視之爲人生最美的修煉:“也許這並不是傳統上的唐卡,但畫作能被看見,甚至能感動到哪怕只有一個人,就是意義所在。”

璀璨珠寶設計之路

來自香港的Dora從小喜歡畫畫,八歲就跟國畫老師學習國畫,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名畫家。自覺是“男仔頭”的她,修讀的卻是港澳地區較爲冷門的珠寶設計,只因在加拿大唸書選科時,只有這門學科的學分受認可,可以回港執業。隨後她順理成章在香港從事首飾設計八年之久。二○○○年,喜歡挑戰自我的Dora,憑着她設計的鑽石頭飾《Tiara》,在被稱為“珠寶界奧斯卡”的DeBeers國際鑽飾設計比賽,榮膺全球二十九位榮譽設計師之一。

Dora是唯一華人得奬者,當年遠赴巴黎領奬,作品一出場,得到全場起立鼓掌,她說這是終生難忘的時刻。隨後她帶着作品巡迴展出,隨之而來的訪問、派對,各種社交場合的應酬不斷,Dora坦言見識到好多人與事:“四點開始化妝、SET頭、搞造型,穿着禮服、踩着高跟鞋出席衣香鬢影的派對……起初覺得好好玩,但久了就很累。”當時Dora備受追捧,但漸漸變得人浮於事:“好多人會想盡辦法去捧紅你,但其實花太多時間應酬的生活,與身爲設計師需要靜來下來畫圖、創作的生活是兩回事。”當年三十出頭的她,開始認真思考,往後是否要繼續過這樣的生活。

人生就是不停選擇

“人生就是不停地選擇”,Dora感嘆道。二○○二年,她毅然來澳開店創業,專售自己設計的首飾和禮品。“澳門當時沒有這類店舖,除了給老婆、情人買的高檔首飾,若要給同事或朋友買份生日禮物,是很難買到合宜的。”Dora看準市場,靠着一股傻勁與熱誠開設Dora Tam Design。

創業並不簡單,尤其單憑一個女生要把它經營起來。Dora投入了大量的時間,還交了很多“學費”:“人事、製作上都要磨合,一路上跌跌碰碰,很多時候撞到頭崩額裂,爬起來又繼續笑着迎戰。”曾經有個路過店面的女生突然對她大叫一聲:“Dora,加油啊!”原來對方留意到這間小店並看到了Dora的努力,特意給她打氣。“香港急促的生活步伐,根本無人會停下腳步去留意你做的事情。作品得到別人的喜愛,有人欣賞固然開心,但最開心是多年來,這些人由客人變成朋友,繼而成爲知心好友。”Dora銘記着創業路上每個感動時刻。

後來,Dora Tam Design漸上軌道,全盛時期同時開設兩間分店;Dora亦相繼獲得多個國際設計奬、澳門傑出企業家大奬等。二○一七年更與四季酒店合作“藝 · 韻 · 味 · ”美食藝術盛會和星級大廚共同創作“藝術下午茶”及舉行個人首飾、畫展。Dora坦言好開心,每一步都得到一個小小的認可。

險些邁不過去的坎

一路順遂的Dora,二○一二年遇上人生中一道險些邁不過去的坎。親人的離世致使Dora患上情緖病,按時就診吃藥亦未見好轉,嚴重時更曾一度有輕生念頭。坐車經過轉彎中的大型行車天橋時,Dora心想的是“應該會掉下去吧”;坐飛機遇上氣流稍有顛簸,她想到的是“可以見面了,但整機的人怎麼辦呢?”;會想像從頂樓一躍而下的人當下心裡是怎麼想的呢?……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困擾了Dora好長一段時間。很難想像眼前開朗愛笑的她曾經歷過這些。Dora輕描淡寫地敍說着這段過去,眼底泛淚講述第一次面對生離死別:“當時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那種失去了至親的痛,至今還在……”

與佛結緣繪畫修煉

當時仍深受情緒困擾的Dora,正在北京修讀進修課程,回程候機時,在機場的書店看到一本書《給不聽話的心上一堂佛學課:放下》。她笑言從未試過這樣兩三天書不離手地一口氣看完一本書。猶如醍醐灌頂,Dora透過閱讀,明白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自此,她開始了解佛學。自小讀教會學校的她原是已受洗的基督徒,卻漸漸喜歡上佛學,尤其是當中的智慧:“人生本來就是苦,都有各自的難,一執着就好難走下去。”後來,Dora更皈依佛門,師傅取其法號Khemā(巴利文,意思是最大的智慧),並時常提醒自己要有這種智慧。

Dora潛心佛學之餘,也重拾畫筆,但覺得花鳥仕女圖多一幅也無甚差別,喜歡挑戰自我、追求突破的她便畫起佛像來。師傅得知後,卻對她說:“如果你能夠畫佛像,但放在家裡沒有人知道就等於沒有畫。”師傅鼓勵她將畫展示於人前:“如果能感動到一個人,就多一個菩薩。”Dora被這句話深深觸動,從此認定這就是她要做的事。不管自己所畫的是否傳統意義上的唐卡,也不管是否出身自佛門,憑自己的國畫功底,能畫就儘管去畫。

深知傳統唐卡有着嚴謹的規格和儀式,Dora每次作畫前會以檀香搓手,聽着心經,靜下心來作畫。每幅佛像畫至少需時四個月至半年才能完成,Dora更會事先看好多書翻查相關資料,了解每個佛的神態、手勢、坐姿、每件法器及其背後的含義。

個人風格尊重傳統

“可能是我用色比較多,在那個西藏人眼中才會顯得特別。”不同於傳統唐卡用珍貴的礦物或稀罕的植物着色,Dora以畫國畫的顏料、亞克力等繪畫佛像,亦開始嘗試使用金鉑,白描、先上冷色、後上暖色、再上膚色、上金……Dora完全靠自學摸索出來。拿畫去裝裱時,連裝裱的人都驚訝澳門有人畫唐卡嗎?“還在揣摩中,往後也很想去西藏學習正統的唐卡。傳統唐卡在色彩的規限會比較多,佛像的面相慈悲必須讓人看得舒服,這些都是要尊重及學習的。但又不想太因循守舊,不是說傳統不好,只是不想框住自己。”Dora曾見過有外國藝術家把佛像頭畫到滿天飛,這種太freestyle是她不能接受的:“希望在尊重傳統與個人風格中能找到一條出路。”

目前,Dora已完成了八幅佛像畫,未來目標是能開設專題畫展,去年已在籌備中,無奈疫情反覆未能成事。她表示會繼續努力,希望往後能在北京、武漢、日本等地展出。

2021-10-17 文、圖:遠(部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150553.html 1 由珠寶設計到繪畫“唐卡”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