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藩作品歷久彌新

唐 嘉

國際知名攝影家何藩，約在一九五八年與攝影家張汝釗、鄥圻厚、簡慶福合辦巡迴世界 “四人聯展”，享譽國際。無獨有偶，何藩再於一九九三年，與簡慶福、陳復禮、張五常等攝影家，以“往日時光”為題，舉行四友攝影聯展，並出版了精選畫册。六十多年前的聯展資料匱乏，惟九三年在香港大會堂低座舉辦的四友聯展，我當年購入畫册，能重温名家佳作。

事隔三十五年，何藩再與簡慶福等四人合辦聯展，受到一致好評。張五常與三位大師陳復禮、簡慶福、何藩識於五十年代，受他們影響很大，張認為簡慶福的作品胸襟廣闊無邊，氣魄浩然；陳復禮的作品如詩如畫，是攝影家中的王維；何藩的作品則別開生面，新意層出不窮，好比攝影家中的倫文叙。何藩作品創立了高而窄，或寬而矮的大膽構圖，引領潮流。張五常的鏡頭運用，被畫家黃永玉評為美學觸鬚，張為他拍照時，不是攝影家，而是個殺手！

附圖三張照片，何藩叙述照片評價和創作過程，現列載與大家分享：有人將街頭攝影一概列歸“寫實”一類，認定它們必是寫實的，其實絕對不然。街頭攝影可以是寫實，也可以是“非寫實”，而與實際人生保持相當距離。試看《線與形》（下圖），黑白色塊的強烈對比，陰陽明暗的交替掩映，直線、橫線、孤線縱橫交錯，屋背、汽車、人物形象分佈排列，渾然而生超現實意境趣味。

《陰影》（上右）是利用路旁一幅白色建築物的一面白牆所拍成。但如今只拍出一道白牆與小段路邊，成幾何圖案形，且帶點抽象性的畫面，說它是“街頭攝影”總覺不對勁，因此不得不“變格”。此作拍攝過程曾經過苦心創意策劃。右上角投落一道高高的斜影，左下角佇立一個低低人物，遂覺崇高與渺小，對比鮮明，高呼低喚——此作半世紀前，入選超過一百四十次，獲獎頗多，全球沙龍中，不論新派舊派、保守激進，對之都一律歡迎。

《日暮途遠》（上左）是兼具氣氛與畫意的典例。側光斜影、薄霧炊煙，是產生氣氛與深度之所由來。——日暮時分，行人稀少，一輛三輪車緩緩走近——遠處拍岸的潮音隱約可聞——達到心物交融的“畫境”，具有永恆性瞬間的畫意作品。

（國際知名攝影家何藩的故事 ·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