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自在人心

還是那句兩年多來聽到慣了的話：“防止聚集，居家防疫！”我乖乖地居家，對着電視機正津津有味地欣賞傳統京劇《玉堂春》——即《蘇三起解》。劇中最逗趣又有一副好心腸的老解差崇公道一出場，就說了幾句有味道的唸白：

“你說你公道，我說我公道；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這幾句話，真是既通俗又似玩世不恭；但卻蘊含一個看透世情的老人的凝重心態。其實，他應該（是我猜想的）心裡還有一句話熱燙燙的：“公道自在人心啊！”只不過礙於種種原因，沒到時機呼喊、彰顯出來而已！

地方戲曲是中華民族的藝海明珠，包含着一個民族的傳統道德和文化底蘊，這些珍貴的遺產，會通過劇情、唱詞、道白……表現出來，像上面引述的一些精彩對白和曲詞，都會令人回味、共鳴。

另一個京劇傳統作品《鎖麟囊》，它是一部百看不厭的名劇；宣揚了“善有善報”的天道（也符合人間正道是滄桑的規律）。劇中的女主角富家女薛湘靈出閣時，出於善心，把內藏珠寶的陪嫁品“鎖麟嚢”贈與萍水相逢的窮家女趙守貞。後來，一場大水，令薛湘靈家破人離散，無巧不成話地輾轉落難到守貞家做女傭，窮途末路，但後來終於真相大白，趙氏娘子認出了贈鎖麟囊的恩人，感恩相報。她們更結為姐妹。後來，湘靈一家團聚，正是行善自有福報了。這部戲，是程（硯秋）派代表作，歷久不衰，在坊間起了很正面的民族傳統道德的教化作用。戲文亦莊亦諧，其中有一段對白也很有深意——一名嫌貧拜金的吹打手，被窮老頭指他是個“勢利眼”，豈料那吹打漢子不慍反笑，答曰：“你說我是勢利眼？多謝你的抬舉啦！”由這個對白中，反諷了舊社會中的是非難分、黑白顚倒的濁流一面啊！

魯 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