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門雜談之詩
前段時間網上爆料一名患腦癱的女詩人遭受家暴事件。我對他人私事不感興趣,但該女詩人出生即患腦疾,行動不便,口齒不清,僅高中畢業就賦閑在家,然而人殘志堅,雖搖搖晃晃來到人間,卻並未向命運低頭,平時酷愛讀書,堅持用詩歌表達對愛情、親情和生活的感悟,活出了自己的尊嚴與精彩,不僅讓人想起那句勵志名言:當上帝關了這扇門,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
詩歌應該算是最古老也最有特質的文學樣式,號稱文學之祖、藝術之根。
上學時,背誦詩詞名篇是必修課,對古代文人的認識似乎也多是其詩人身份,心中的偶像除了叱吒風雲的王侯將相、英雄豪傑,就是那些出口成章、留下膾炙人口千古佳句的文壇才子。年少輕狂時最為崇拜李白,總認為“天生我材必有用”,到了中年才理解什麼是“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小有成就志得意滿時誓要“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遇到挫折低落失意時,又深感“撿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花季之年時,也曾懷着一顆容易驛動的心,想要做一個文學青年,於是偶爾寫幾首朦朧詩,填幾句古體詞,自認為是有感而發,其實多為無病呻吟的“為賦新詩強說愁”,自然也是無人欣賞的。於是抱着“百年歌自若,未見有知音”的遺憾偃旗息鼓,繼續專心於數理化和規規矩矩做作文。不過,後來也頗為慶幸沒有成為詩人,因為發現古人寫詩多為“副業”,以詩言志,以文取仕,寫詩不是目的,目的是治國平天下。而且似乎失意者居多,可能鮮衣怒馬、錦帽貂裘之時正被重用,忙於治國理政,沒工夫之乎者也、哼哼唧唧,只有在人生事事不如意時才“常懷千歲憂”,必須要宣洩出來。
我大學的專業是俄羅斯語言文學,時常被普希金的詩歌所震撼,“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裏須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原文經典,譯作同樣精彩,雖然相當多的翻譯作品與原文對比後都不忍卒讀。好的翻譯作品,尤其是詩歌,相當於譯者的二次創作,既要有雄厚的雙語功底,更要了解原作者和作品的時代背景與風土人情,一定要用心、用情才能完成。另外的例子還有葡萄牙詩人賈梅士的經典名句“陸止於此,海始於斯”,我不懂葡文,無法感受原詩的意境,但閉門不出為小城澳門的未來牽掛時,也自有一種“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曠達心態。
一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