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態變了

以前看文章或是寫作，總覺得文字要有張力、要令讀者感動到流淚才算好。數年前看見同事在讀某位作家的一篇散文，在好奇心驅使下，我也買了那位作家的書本來讀，結果很失望的，覺得文章沒有味兒，連續幾篇散文都是關於種植花草，又或提及作者兒時的生活。內容平白無奇，沒有高潮起伏，也沒有沁人心脾的字句，更沒有轟烈的情節。耐着性子看了幾篇後，便被我擱在櫃子裡，想着以後找機會把它處理掉。

日子過久了，人也遇見多了，事也經歷過一些，自然地對世界多了感受和認知。以前喜歡吃味道濃烈和刺激的食物，但胃口漸漸變了，現在吃的都偏向清淡，也盡量減少外出用餐，更喜歡呆在家，做做家務，或到露台看看街上的趕路人。

在家閒着時，偶爾會重讀一些書，最近又拿起那本被我擱在櫃子裡的書。奇怪的是，這次讀起來感覺跟之前不一樣了。我慢慢讀着，感覺作者把日子過得實在寫意，字裡行間散發着恬靜，筆下的花草像是多了之前看不到的活力。讀着讀着便上了癮，停不下來，最後一口氣讀完，身心都舒暢。

人在每個階段對生活都有不同的看法。以前我會嘗試勸說，年輕人要怎樣做才是好，因為自己在年輕時也曾讓長輩教導過，可是沒聽進去。後來事實果真如他們所說的發生，便後悔當初不聽勸說。到了自己有一定的閱歷，自然也不想後輩走彎路，於是便不自覺地成了喋喋不休的大叔，有時感覺到別人不耐煩，才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現在回想，年輕時自己也不曾理會別人的規勸，現在的年輕人不正正也是當年的自己嗎？想通了，我便沒有再執着要去說教。

昔日的生活波濤洶湧，與不知名的力量抗衡，無數次被拉回大海中。現在的生活，是柔柔的河水，順道而流，是輕聲細語慢步前行，樂也。

木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