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牛皋 氣死金兀朮

我國的民間通俗小說，筆者自小就十分愛看。在那個年代，中小學的圖書館裡，藏書通常是很少的，只有一些擺放經年的、在民間十分流行的古典小說和民間故事，以《水滸傳》、《三國演義》、《西遊記》最多學生借閱。又如《包公奇案》、《三俠五義》、《隋唐演義》、《石破天驚（太平天國故事）》……也很受同學歡迎，書中的英雄好漢、傳奇人物，進入到少年兒童的小心靈中，應該能起一定的潛移默化作用。

筆者今天偶然也把舊日的民間小說在書櫃裏翻出來，選其精彩章節重讀；卻發現：在那些流傳至今的民間小說中，充滿了人民群衆的集體創作智慧，其中還蘊含着一些哲理，深入淺出，幽默雋永。

比方說：在《岳飛傳》一書中，有一段故事情節就很逗趣，但又發人深省，它便是：“氣死金兀朮，笑死牛皋”的收場了。且說牛皋是宋代抗金猛將，也是岳飛的得力助手；他性格剛烈，立誓要把金兀朮鏟除。而金兀朮則是入侵者金國的統帥，素來跋扈專橫。經過兩人多番較量，最後一場好戲，便是牛皋終於把金兀朮生擒：而金兀朮“輸唔起”，一氣之下，吐血身亡（近似三國故事中的孔明氣死周瑜、駡死王朗）。牛將軍則因為大功告成，高興過度，大笑三聲，也歸天去也。

上面引述的情節，莊諧並具，亦啟發人心。它點出做人處事得勝的一方應戒驕戒躁，切忌被取得一個階段的戰績而過分沾沾自喜，忘乎所以；而落敗的一方，正是不堪一“激”，亦非大將之材，殊不光彩。想起人生征途，可能是既漫長又曲折，做人實在要“善養吾浩然之氣”，誰笑到最後便是笑得最好。“氣死”和“笑死”，都不敢恭維也。

魯 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