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女神大師班

撰文：杜 然

攝影：佐治 · 海寧恩胡勒夫

賀斯(Horst P.Horst)、艾芬潘(Irving Penn)、理察 · 艾域頓(Richard Avedon)，每一位時尚攝影的大師級人馬，攝影風格皆獨當一面。但若要他們說出對自己事業影響最深的人，不約而同地就只有這一人：俄裔美國藉時尚攝影家佐治 · 海寧恩胡勒夫

(George Hoyningen-Huene)。

艾域頓曾言，沒有海寧恩胡勒夫開創新路，則沒有今日的時尚攝影。從賀斯和艾芬潘的攝影作品中，皆可見這位開山鼻祖的影子。出生於聖彼得堡的海寧恩胡勒夫，父親是沙皇的侍從官，母親是美國人。因家庭背景關係，在俄國革命期間，海寧恩胡勒夫一家被迫逃亡到瑞典。在俄羅斯內戰期間，他上過克里米亞的戰場，抵抗當時的俄國白軍。

戰後，海寧恩胡勒夫曾輾轉逃往倫敦，其後去了法國，開始涉足時裝行業，為他日後的時尚攝影開了一扇窗。他在巴黎有一位任職時裝設計師的姐姐，便順理成章地當上了她的繪圖員；工作以外，他跟法國立體主義畫家安德烈 · 洛特(André Lhote)習畫，汲取創作靈感。一次因緣際會，海寧恩胡勒夫認識了剛到巴黎發展的美國藝術家曼雷(Man Ray)，時為上世紀二十年代初，當時的法國，在西方潮流文化上獨領風騷，巴黎便成為他們發揮才華的舞台。兩人各司其職，曼雷負責攝影，海寧恩胡勒夫則同時兼任插畫師和時裝設計。他們的作品迅即吸引當時《時尚》雜誌總編的目光，更擴闊了海寧恩胡勒夫的社交圈，他從而結識不少影響自己日後攝影創作的文化明星，例如西班牙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法國先鋒時裝設計師可可 · 香奈兒(Coco Chanel)、畫家畢卡索、法國詩人保羅 · 艾呂雅(Paul Eluard)，法國才子尚高克多(Jean Cocteau)等。

嶄露頭角之後，海寧恩胡勒夫決定拾起相機，擠身攝影行列。但這一切的起點，卻非他計劃之內。一次，海寧恩胡勒夫工作期間，原本負責的攝影師遲到，他唯有硬着頭皮頂替，豈料初試啼聲，已是技驚四座。海寧恩胡勒夫曾說，史泰欽(Edward Steichen)在他攝影路上影響最深，全因這位攝影大師鏡頭下的模特兒，個個神采飛揚，生動得猶如隨時從平面雜誌彩頁中走進現實世界般：“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史泰欽完美掌握了黑白灰三色之間千變萬化的關係。在他的作品中，光影和色階的配搭新穎有趣，令人賞心悅目。”

得史泰欽啟蒙，海寧恩胡勒夫逐漸形成個人攝影風格。他將電影、舞台和畫意攝影的元素融會貫通，所營造出的一種簡約、貴氣而破格的視覺美感，更是他一度獨步時尚攝影世界的成功方程式。許多高端時裝設計品牌如Chanel、巴黎世家、卡地亞等，都指定海寧恩胡勒夫為御用攝影師，讓他攀上事業高峰；著名出版集團康德納斯(Conde Nast)賞識其過人才華，聘請他擔任旗下雜誌《時尚》法國版的首席攝影師。當時巴黎的天姿國色，海寧恩胡勒夫都一一為她們留下動人倩影，其中包括有史上第一名模美譽的Lisa Fonssagrives，以及當時仍是時尚名模、其後轉型成為新聞攝影師的米娜(Lee Miller)等。在早期消費主義市場力量帶動下，海寧恩胡勒夫交足功課，協助一眾商業品牌，成功塑造現代女性在上流社會的形象。

（時尚攝影大師佐治 · 海寧恩胡勒夫 · 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