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在葡萄牙

民以食為天，在葡萄牙生活，印象最深的，還是吃飯兩字。

說到最悠閑的吃飯時光，必然想到科英布拉的奧瑪商場。樓高數層的商場採用大幅玻璃牆的設計，採光度高，裝修舒適。在這裏購物、吃飯，消磨大半天還興致不減。午後帶一本書過來，選一個樹影婆娑的卡位，讓圓形天頂灑下的斜陽隨意地曬着，思緒追着目光在書海中徜徉，真是動都不想動，希望時空就如此凝固。

科英布拉的海鷗和鴿子們特別大膽，紛紛飛到餐廳內覓食。在其他城市，鳥類一般會等人們餐後離去，才過來撿吃桌上的殘羹剩飯。可是，這裏的鳥類卻老實不客氣，人們剛把食物端到桌上，牠們就飛撲過來，一下子把一些肉塊給叼走了。而一些“厚臉皮”的鳥類，更肆無忌憚地站在桌上，強行跟人類一同進餐。被這樣反客為主的鳥類“進攻”，不會生氣，更感人類與鳥，竟可如此平等而和諧地相處。

與奧瑪商場的悠閑相反，里斯本的哥倫布商場遊人如過江之鯽。也許人流太密，鳥類很少進來，一般都在商場外流連撿食。里斯本人特別喜歡吃中式炒麵，在這裏吃飯，感覺回到了澳門的新八佰伴商場餐廳，有一種陌生的親切感。

在平常的日子裏，我最喜歡在公立大學裏的飯堂吃社會餐(refeição social)，因為食材健康，餐費優惠。比如科英布拉大學飯堂，菜式繁多，素葷配搭合理。我最喜歡吃那裏的烤沙甸魚，滿滿一大碟，非常肥美。而最有格調的校園飯堂，還數花木扶疏、柳葉飄飄的里斯本大學飯堂。

在這鮮花盛放的園中石桌上，吃那百吃不厭的白烚魚，加一點橄欖油和幼鹽，感覺特別美味。

說到菜譜的五花八門，首推私立大學的飯堂。如想吃海鮮，有烤章魚、烤爐魚、烤銀鱈魚、馬介休魚餅等；肉類也豐富，有牛排、豬柳、雞腿、羊肋骨和白酒蛤蜊燉肉。對素食者，則有各種豆腐意麵，及不同的瓜菜組合。沙律也款式多元，蔬菜以外，還有八爪魚沙律和豬耳沙律。

每次吃飯後甜品，都是一道選擇題：木糠布丁、雞蛋布丁、甜米布丁、朱古力慕絲、葡撻、紅蘿蔔蛋糕、餅乾蛋糕等傳統葡式糕點，令人眼花繚亂。所有飯堂都備有暖胃的薯蓉青菜湯，而飯堂姐姐們非常友善，每次都會幫我加菜，使我胖了不少。

跟很多葡國學生都講過同一個老掉牙的謎語，我自己都有點麻木了，但學生們聽了卻依然忍俊不禁，所以我還是會以此來做破冰的話題。這個謎語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距離是多少呢？答案是：一條牙縫。那麽，里斯本和澳門的距離是多少呢？讀者們可能各有答案。對於我個人來說，這是一張機票的距離，而機票的價格，卻是對澳門的思念。

馮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