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遊

我們參加南極不登陸之旅，其實行程和十多年前參加過的南美之遊完全一樣。從智利首府聖地亞哥出發，沿岸南下，到了最南端的，也號稱全世界最南的海港：阿根廷的烏斯懷亞，然後再北折，沿岸到阿根廷首府布宜諾斯艾利斯結束全程。只不過十多年前之遊是反方向的，從阿根廷出發。那次旅遊的見聞，當年在本欄和讀者談過。這次南極之旅不同的地方，是船抵烏斯懷亞後並不馬上北上，而是繼續南下，越過德雷克海峽，在南極洲北岸徘徊兩、三天，才掉頭向北回程，所以行程內不少地方是舊地重遊的。

重遊的幾個舊地，這十多年來變化不大，較大的是烏斯懷亞，我且把十多年前在本欄寫過的印象重錄如下：“瀕海一個巨型牌匾宣稱：‘天涯海角’(The End of the World)……海旁泊着三兩艘看上去經歷過不少風霜的漁船，三五隻不成群的海鷗，盤旋天際，行人稀少，沿岸都是工廠、貨倉，一兩爿酒肆，給人一種蒼莽、樸獷，邊塞之感。”

這次重臨，那個巨型的“天涯海角”牌匾不見了，也看不到遍歷風霜的漁船，海旁再不是貨倉、工廠，而是新建的購物商場、食肆、旅店。沿岸街道汽車比之前多，雖然不是熙來攘往，但明顯地多了很多交通燈號。從海邊沿山向上建築的民居也增加了，不少還是多層的公寓。整個城市給人的印象再不是樸獷的邊塞感，而是一個小康的新興城市。根據導遊所說，烏斯懷亞近期的發展並不是全賴旅遊，歐亞幾個先進國家：德國、中國、日本都在烏斯懷亞投資發展電腦軟件工業，市內很多公園，公共設施都是這些公司斥資興建的。他們為甚麼選擇這個僻遠之地，雖然我提問了幾次，導遊都沒有（也許是我沒聽明白）解釋清楚。

陳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