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鞍華的張看

“這時代，舊的東西在崩壞，新的在滋長中。”

——張愛玲

不安的庚子年，不知不覺已過大半，新冠陰魂不散，死纏爛打逾半年仍不肯罷休，像極了鬧分手的男女。

秋風乍起之時，朋友語我：“今年是張愛玲百年誕辰，香港和台灣出版界都念着她。”這才猛然想起，在煩躁的庚子年，居然沒好好靜下心來看幾本書。

託書店朋友訂回香港、台灣幾本紀念祖師奶奶百年誕辰的書，置床頭，每晚睡前翻翻，補補這大半年沒長進的腦袋。

張愛玲百年紀念，最受關注的，莫過於許鞍華執導、王安憶編劇的《第一爐香》，內地網上人人指手劃腳，單是一眾女星的扮相便引得雞蛋沙石齊飛，很具娛樂性，倒沒幾人討論作者張愛玲。對內地年輕人來說，張愛玲不外是一位客死異鄉的阿婆，知名度遠不及網上流量作家流瀲紫等。對張愛玲念念不忘的，只有港台一眾上了年紀的讀者和文化人，香港導演許鞍華是其中一員。

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電影《傾城之戀》到九十年代《半生緣》，還有舞台劇《金鎖記》，許鞍華似乎對張愛玲的作品情有獨鍾，如今再執導《第一爐香》，賀張愛玲百年誕辰。

九月號《明報月刋》特地做了一個“張愛玲誕辰百周年紀念與新發現”特輯，專訪一批資深張迷，許鞍華是其中之一。

許鞍華拍過張愛玲寫愛情最刻骨也最無奈的三部小說：“我覺得張愛玲探討愛情與人性具驚心的準則和前衛。”許鞍華形容自己“感情觀也類似瓊瑤般崇高和美麗，但並不真切明瞭愛情的本質”。

歷了七十載人間風霜的老人說自己並不真切明瞭愛情的本質，然而，她又一再以拍愛情著名，感覺此話如愛情般不真實。看過她中年時的《傾城之戀》、《半生緣》，晚年張看《第一爐香》，不知又是怎樣。（百年張愛玲 · 一）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