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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6月15日
第C08版: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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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既明弘述

畢弘述雙鉤《漢延熹西嶽崋山廟碑》

畢既明弘述

陳懷萱

讀清人書法絕句

崋嶽碑頹百世雄,玲瓏墨搨較精工。

砉然斑駮蛛絲跡,信是纖毫一本中。

《西嶽崋山廟碑》立於東漢桓帝延熹八年,為漢隸名刻,早著唐宋,載歐陽脩《集古錄》、趙明誠《金石錄》。明嘉靖三十四年,關中大地震,碑石遽毀佚,原拓流傳遂罕。據傳拓先後,約得四本為最,以藏者地望稱之,曰長垣、順德、華陰、四明。長垣本、順德本公認為宋拓,長垣最完整,順德精拓,惟散失二開,趙撝叔從舊拓雙鉤足成之。華陰本、四明本後出,闕字甚多,論者或謂元明拓。此中僅四明本整紙未裁,裝裱立軸,題識纍纍。現藏故宮,澳門藝術博物館曾於“九九歸一——慶祝澳門回歸祖國十周年故宮珍寶展”展出,則其貴重可知矣。朱竹垞跋此碑云:“漢隸凡三種。一種方整,一種流麗,一種奇古。惟延熹《華山碑》正變乖合,靡所不有,兼三者之長,當為漢隸第一品。”冬心漆書得力於此碑,謂“華山片石是吾師”。《崋山碑》於乾嘉時多有重刻,然古碑歲久剝蝕,傳形不易,傳神更難,故通儒名士如陳香泉、顧南原、金冬心、翁覃谿、張芑堂、嚴鐵橋等,得遇舊拓,皆為好事之舉,雙鉤以為玩好。同治間,吳平齋兩罍軒以雙鉤長垣本刻印行世,刊本今亦罕見。附刊此冊為清早期畢弘述雙鉤足本,筆觸細若游絲,均匀有致,勾摹甚精,予持之以校上述四本,略有異同。據字形及漫漶剝泐,所摹多出順德本。如“各詔有司”之“司”,僅順德本清晰,而畢鉤如之。“思登假之道,巡省五嶽”,其“思”之心,“嶽”之犬,泐蝕如順德本,與其餘三本有異。畢鉤間亦兼長垣本特點,如碑額篆“西嶽崋山”之“山”,順德本形狀如E,畢鉤本則中間一豎較長。“文武克昌”之“文”,起筆一點有泐,亦如長垣本;此處順德本為闕字。又如“明德惟馨”之“明德惟”三字,華陰、四明皆因石裂有泐,畢鉤與順德本同。凡此皆判其所摹當出宋拓。亦有各本有泐而畢鉤完整者。如“謂之西嶽”之“西嶽”,“山川所生殖也”之“也”,“遵而成之”之“之”,“安平信都人”之“信”。以其勾摹與舊拓不爽絲毫,不似自行修改。亦有各本有泐,順德本闕字而畢鉤獨存,如碑文第二句“河南山鎮曰崋”之“崋”。此碑崋字凡四見,或謂此“崋”摹自其餘,惟細校之,實不然。此處“崋”字筆道有外拓意,不如其他崋字利落,且其上下皆有泐,與上字“曰”、下字“謂”同一意趣,不似杜撰。亦有四本俱全而畢鉤有泐,如“資糧品物”之“糧”。順德本原為金農所有,繼歸揚州二馬小玲瓏山館、伍福、張敦仁,清末入順德李文田笥篋,故稱順德本。此本流轉蘇浙,據云百餘年間尚為人勾摹。然畢鉤本又有出長垣、順德之外,究自何本,是否四本之外尚有舊拓之精者,大可玩味。嚴鐵橋跋順德本云:“當前明嘉隆前,碑石尚存,安知無數十百本?今流存日少而其沈埋故紙堆中者,往往有之,特難得耳。”撝叔跋則謂所知尚有七本,是畢鉤之異於他本,當有根據。此冊鈐印凡九方,依次為朱文長方“念園”、白文“畢弘述字既明”、白文長方“述”、朱文“畢氏既明”、白文“弘述之印”、朱文“既明”、白文長方“髯公”、朱文“既明圖書”、朱文“畢弘述印。”按,畢氏初名述,後名弘述,字既明,號念園。原籍安徽歙縣,居浙江海鹽。擅詩文書畫,刻印古樸。生卒不詳,嘗於康熙五十九年增訂閔齊伋原稿《六書通》,手書篆字上板,刊刻行世。此雙鉤本線條游刃有餘,可見嫻於篆隸之法。弘述後作宏述,蓋乾隆時避高宗御諱之故,此鉤本各印俱作弘述,益證原名,為清早期勾摹無疑。

2021-06-15 陳懷萱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125924.html 1 畢既明弘述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