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梁啟超的書札中

最近就一直鑽在大堆的舊檔中，幾乎忘記身在AI時代，也實在有趣。再看梁啟超與澳門維新人士張玉濤（觀本法師）的一封親筆信函，歷史畫面活現眼前，全文如下：

玉兄鑒：

馬先生至，弟適因達侍郎來此，專欲約弟相見，故在神戶多住一禮拜，是以不能隨行。覺頓即日須隨馬先生歸國，並有他行，校事萬難兼顧。此間總值理屬弟專誠敦請吾兄庇代，望必不棄。與覺頓偕來至叩、至叩，此禮。

弟啟超頓首

此函用“神戶同文學校”的信箋，當然成為焦點，那是他們在“戊戌政變”後於日本並肩振興華僑教育的見證。而函中人物梁啟超、張玉濤、馬先生、覺頓這些曾經的風流人物，更躍於紙上。

此函約在一九一○年間，當時梁啟超在日本神戶，張玉濤則在橫濱大同學校。文中可見，梁啟超極尊重這位比他年長五歲、同是康門弟子的“玉兄”，婉轉地以總值理之意請“吾兄庇代”校務，畢竟生於教化之儒，傳統禮教和涵養表露無遺。他更解釋原因：一是馬先生到，二是達侍郎約見他，三是覺頓陪同馬先生回國。

覺頓是何人？即湯覺頓（一八七九年——一九一六年），十六歲跟隨康門，是梁的得力助手和親密戰友，不時為他奔走於中日間。由於湯覺頓，馬先生之名就呼之欲出了。相信是鼎鼎大名的教育家、耶穌會神父馬相伯（一八四○年——一九三九年）也，蔡元培曾每天清晨五時跑到他上海徐家匯的家學拉丁文。這位馬先生創辦了中國近代第一所私校——震旦大學。當時梁啟超特聘了德高望重的馬相伯到東京政聞社任要職，助他在海外宣傳君主立憲及變法思想，更安排覺頓擔任馬先生的秘書。

文獻檔案的珍貴在於映照歷史，且不說梁啟超親筆函之無價，當中短短數十字，已含極重要內容。

那位達侍郎又是何人呢？

遨 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