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界的昏話說到諾獎新得主
最近看劉小楓談公羊學。又見鄧曉芒論中國文化,說是中國人從不追求純粹的精神。令人詫異的是,做西哲的學者談起中哲、中學,如鄧曉芒,做哲學的談起文學,如李澤厚,可能因為優越感作祟,竟可如此放言,以至李澤厚竟說出《圍城》只有英國人的小趣味這種昏話,其實,我在讀博時編著的《解讀圍城》中就指出,《圍城》是一部笑面悲劇。只看到小趣味,看不到悲劇底蘊,眼光大有問題,該去配眼鏡。
李、鄧在專業領域外如此放言,其實涉及到學術規範問題。缺乏文獻綜述及對文本的了解之同情,就會放言無忌。比如,拙著早已譯出了錢鍾書論悲劇美學及隱喻思維的兩篇論文,並在此基礎探討了隱喻思維的認知價值、科學之知與藝術之知的區別。然而,依然有人出來宣稱隱喻思維及人化文評(以氣骨神脈論文)是思維不發達的標誌。近年外審了N多篇論文,發現諸多論文對前人成果了解不足,有些只是象徵性地引一下前人的觀點,所以出現重複討論、議論空疏等弊端。為文者當戒之慎之。
《博西》、《囚籠》是新晉諾獎得主古爾納兩篇譯為中文的小說,中英對照的《囚籠》已可找到,值得收藏。不出所料,這篇小說以個人化視角開篇,包含錯覺、臆想、心理化的情節、碎片化的敘事、非典型化的人物,“一頭扎入夜色”般的朦朧結局,以及作為情感主調的慾望與迷惘。屬於現代性小說的標配。功力在水準之上,且令人感知到另一個世界另一群人的愛與痛。 中譯第一段就有一些可商榷處,如將He liked to say that at his station he saw all of life pass him by. 譯為“他得意地說在他的店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經過”云云,把 all of life(眾生)的寓意弄小了。
龔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