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

炭灰色的磚牆四面圍起，躲在其中想像外面就是童話中才能有的雪地森林，在牆壁一角的火爐要不是真的，就算只是裝裝樣子也好。大大的幾張已經用舊了，布面結滿毛頭的、備受寵愛的扶手椅，四處散落看到一半故事未講完的書，全家人圍在一起，用馬克杯喝熱巧克力，等着某個喜歡編故事編了大半生的年長者，講一個完全脫離現實的故事。這個意象從哪齣電影得來的呢？已經無從考究，但我是九十年代在電視機旁長大的孩子，對我來說，聖誕節的最溫暖意象，是這樣的。

從前聖誕節一到，家裡綽有餘裕的同學，會為了“看聖誕燈飾”而舉家過香港。追燈飾，原來可以是一個旅行的理由，誰都沒想到有一天會倒過來，香港朋友特意跑過來看澳門博企燈飾。“聖誕節”是宗教的沒錯，但畢竟也是個商業砌出來的、想像力綜合出來的節日，連我腦海裡那位講故事的老伯，都逃不過商業運作的成因，我希望他就講點不那麼商業的故事（到精靈出場了嗎？別置入玩具廣告，謝謝）。

我有位姊妹，每年都會花足心思把聖誕的買禮物、寄聖誕卡和捐款全部做足，完整的程度堪比我祖母過年所下的功夫。另外還有位恩師，則喜歡以聖誕為由，買大量的書送出去，這兩年她都轉看電子書了，這書不知還送不送？

但是說到送小朋友禮物，本地入息中間階層的孩子現在完全不缺物質，一個party辦下來要處理的玩具數不盡，每次送禮前還得打聽會不會根本買重複了，而收拾和打掃反而成為頭號煩惱。有時覺得倒不如把錢捐給慈善單位，那溫暖感反而比較具體。禮物還能以甚麼形式傳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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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丁